阿秀生在民風淳樸的西北,從小到大沒有經歷過任何勾心斗角,見海棠、玉蘭目躲閃,阿秀猜不到兩個丫鬟心里的彎彎繞繞,只認為海棠、玉蘭是不忍心告訴事實:連累小爺上火,魏瀾一定饒不了!
怎麼辦?
“廚房有金銀花嗎?”想到魏明珠的水泡,阿秀突然問杜鵑,“你快去看看,有的話趕煮一碗,沒有就讓廚房去買。”
著急沒用,先降了魏明珠的火氣要。
杜鵑蹬蹬蹬跑出去了。
很快又跑回來,高興地道:“有,廚娘已經開始煮了。”
阿秀道:“煮好了放進食盒,一起端過來。”
杜鵑再去傳話。
阿秀一邊等,一邊思索等下該怎麼勸魏明珠喝湯。
兩刻鐘后,阿秀提著食盒再次前往景園,但才走到風波堂前院,就見國公夫人薛氏領著兩個丫鬟進來了。
阿秀微微攥了食盒提手。
據說魏瀾的妹妹魏淺是被薛氏陷害搬出府的,最后慘死在了莊子上。
魏瀾沒有在面前表現出他對薛氏的喜惡,但魏明珠能吼出“后媽沒有一個好東西”,就能猜到魏瀾肯定對魏明珠說過薛氏的壞話。
阿秀確信魏瀾憎惡薛氏。
問題是,魏瀾是世子爺,是國公府未來的家主,他可以隨心所地對待薛氏,阿秀只是一個小戶出、在婆家惹了麻煩娘家幾乎無法替撐腰的擺設,薛氏尊卑,薛氏是婆母是兒媳,無論從哪個方面考慮,見了面阿秀都得敬薛氏三分。
“母親,您怎麼來了?”阿秀朝薛氏屈膝行禮,恭敬地問道。
薛氏一臉擔心:“聽說明珠傷了?國公爺、世子爺都不在家,我一得到信兒就趕過來了。哎,你手里提的什麼,這是要去哪啊?”
阿秀道:“小爺上火了,角起了泡,我煮了金銀花給他端過去。”
薛氏已經來到了阿秀邊,看看阿秀手里的食盒,欣地贊許道:“真是賢惠純良的好媳婦,世子爺早出晚歸,沒時間管教明珠邊的下人,一定是他們給明珠吃東西了,哼,看我等會兒怎麼收拾他們。”
阿秀手一抖,不安地解釋道:“不,不怪他們,是我昨天烤了羊給小爺。”
薛氏驚訝,跟著拍了拍阿秀的手,笑道:“原來是這樣,不礙事不礙事,你也是喜歡明珠才親自下廚的,阿秀別怕,如果明珠或世子爺因此責怪你,我會替你求的。你畢竟還小,自己沒生過孩子,哪知道小孩子該忌口什麼。”
阿秀心慌意,本沒有仔細聽薛氏在說什麼。
薛氏非常親昵地拉著的手,阿秀想回來,又被薛氏拉過去了。
想起魏明珠對薛氏的厭煩,阿秀咬,使勁兒將手了出來。
薛氏看一眼,笑道:“新媳婦臉皮就是薄。”
阿秀扯扯皮,笑得心不在焉。
一行人來到了景園。
院子里的下人們看到薛氏,目都變得警惕起來,看阿秀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阿秀心中一沉,果然如猜測的那樣,薛氏的同行讓與景園的關系雪上加霜了。
然而事已至此,阿秀既不能攆薛氏走,也不能自己先離開。
“世子爺不舒服,已經睡下了,繼夫人、夫人請回吧。”魏明珠的母攔在客堂門口,冷冷地道,別說給薛氏、阿秀行禮,眼皮子都沒有抬。
薛氏皺眉道:“你們夫人親自下廚為明珠煮的金銀花湯,去燥敗火用的,快明珠起來趁熱喝。”
母掃眼阿秀手中的食盒,垂下眼皮道:“世子爺特別囑咐過,若小爺不適,當請郎中上門問診,不許我們擅自喂小爺那些七八糟的東西。”
阿秀臉都白了。
薛氏臉也很難看,指著母連說了三聲好,突然拽住阿秀,轉往外走,邊走邊大聲道:“好心沒好報,阿秀你別難過,回頭我會將事一五一十地告訴國公爺,國公爺知道你是咱們魏家的好媳婦,不會怪罪你的。”
阿秀忽然覺得的聲音尖酸又刺耳。
“不必勞煩母親。”阿秀心煩意地甩開薛氏,加快腳步匆匆離去。
薛氏兀自替抱不平:“瞧瞧,都把人氣哭了!”
阿秀逃回了自己的屋子,進來便撲到床上,埋進被子嗚咽起來。
景園,魏明珠并沒有睡覺,通藥理的梨落坐在他床邊,阿秀、薛氏與母的對話二人都聽見了。
魏明珠哼道:“后媽都是一伙的,聯合起來害我!”
梨落一邊輕輕攪碗中的金銀花湯,一邊笑道:“新夫人一看就是老實人,沒那個膽子。”
長得,聲音也的,如叮咚的泉水,似有平心靜氣之效。
“那我這個算什麼?”魏明珠仰著下,讓梨落看他角的水泡。
梨落一語道破:“你這是饞不懂節制,自己吃上火了。”
魏明珠不服:“是先用烤羊我!”
梨落:“那你可以選擇不吃啊。”
魏明珠瞪大眼睛,最后找不到理由,便嘟起兩邊腮幫子,像個小蛤蟆。
梨落他的臉,將手中的碗遞過去,催道:“喝了,連著喝三天,保證你消火。”
魏明珠好奇問:“這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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