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綿皺皺眉，“顧先生沒吃好？”

顧妄琛眸子垂了一下。

記得大學有一陣，他忙社團的事兒每天都到很晚。這時楚綿就會帶上兩碗泡面，或者打包一些手工面找他吃。

那會兒也是和現在一樣，天氣很寒冷。但兩個人的心卻都很炙熱。

如今他們已經有四年沒能坐下來心平氣和吃一頓飯了……

他開始懷念那時候一起吃面的日子。

可是，好像已經都忘得差不多了。

“我們口味差不多。”顧妄琛給意森打電話，意森開車過來。

楚綿莞爾，“不用了，我有事兒，要回了。”

顧妄琛立刻拉住了楚綿。

楚綿的步伐限，垂眸看向顧妄琛的手，示意顧妄琛放開自己。

他別忘了他答應過自己的話。

“我不越界，只是請你吃碗面，吃完我就送你回家。”顧妄琛淡淡地說著。

楚綿煩悶，“你這已經是越界了，顧先生！”

“我剛和研究院為合作伙伴，投資了三百億，和你吃個飯，都不行？”他立刻問。

楚綿笑了，“顧先生，您自己說過的，您投資不是為了我。所以您投資五百億，我也沒道理和你吃飯啊。”

顧妄琛沉默三秒。

楚綿要走。

顧妄琛再次攥的手腕。

他的眼神很平靜，看著楚綿有些委屈似的。

他不說話，卻在用行告訴楚綿。他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跟楚綿吃個面。

他很用這副模樣乞求別人。

甚至記得他年時的張狂模樣，人人都說，顧妄琛這輩子不會求誰。

“就這一次。”他聲音低，有些沙啞。

楚綿抿，不得不承認，這一刻，在搖。

楚綿拿開顧妄琛的胳膊，搖搖頭，“不了。”

顧妄琛哽住，他問“楚綿，你有沒有看到今天陸的新聞？”

楚綿“看了。”

顧妄琛垂眸，“我很抱歉，這件事兒才能給你一個結果。”

楚綿睫微。

天空中飄起雪花，十二月末的云城實在是冷。

楚綿的鼻尖有些紅，莞爾，笑得溫，“謝謝你。”

后有車子摁喇叭，楚綿趕忙道“我的車來啦，我回家了。”

楚綿轉，攏了攏上的外套。

拉開車門，正要上車。

卻又想到什麼似的。

楚綿轉，著臺階上的顧妄琛，語氣平靜，“可是顧妄琛，我早就不在意了。”

倘若是他們沒離婚的時候，可能會得鼻涕淚流。

但現在，不會。

“說是給我一個結果，其實更像是在給你一個結果。”

楚綿點了下頭，“我們兩清了。”

說罷，楚綿上車。

微風吹過，顧妄琛上前了一步。

他似有什麼話要說。

車子已經開遠了。

楚綿看著鏡子里那抹越發渺小的影，微微垂下頭。

大學那會兒，總是不厭其煩地抱著兩碗面大晚上去社團找他。

經常問顧妄琛要不要一起吃碗面？

他說要，就會格外開心。

他是不是以為，早忘了他們一起吃面的日子了？

沒有……他們共同經歷過的好本就不多。

這幾年，不就靠著這些該死的好度過來的嗎？

不敢忘。

意森的車開過來的時候，楚綿剛走。

但即便是意森的車先來，顧妄琛也不會強迫楚綿上車了。

當你越一個人的時候，便越會尊重。你會開始在意的每一個眼神，說話時的每一個口吻。

楚綿說，是覺得虧欠沒錯。

同時，也是珍惜。

“顧總。”意森他。

顧妄琛嗯了一聲。

“和楚小姐又聊崩了？”他問。

顧妄琛苦笑，“連和我吃碗面都不愿意了。”

“顧總，慢慢來吧。”意森安。

顧妄琛搖頭，“太無力了。”

沒人會懂這種怎麼都行不通的覺。

意森嘆氣，“可是顧總。楚小姐也是頂著力了你七年。”

“一個孩兒又有幾個七年呢？”意森無奈。

如果有一個人愿意自己七年，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他這輩子都是屬于的。

“都怪陸。”意森想想，就忍不住罵一句。

顧妄琛抬眸，“怎麼樣了？”

“已經醒了，又被帶回局子里了。陸家依舊沒有頭，有一種要放棄陸的覺。”

顧妄琛覺得奇怪，放棄了？

他們那麼疼陸，不可能。

“你去查一下，看看陸家想做什麼？”

“嗯。”

“顧總，先送你回家吧。”意森拉開車門，示意顧妄琛上車。

旁邊忽然有工作人員抬著圣誕樹往大廳里去。

顧妄琛看過去，道“要圣誕了。”

“是啊，圣誕

了。我記得之前……”意森就要口而出。

后來想了想，笑道，“先回吧，顧總。”

“你記得之前怎樣？”顧妄琛問他。

意森上車，他系好安全帶，往后看了看，似乎在等顧妄琛允許他才說。

顧妄琛見他這麼謹慎，便知道這是和楚綿有關。

他點頭。

“楚小姐最喜歡圣誕了。每年都會把家里布置得很有氛圍，總會買一棵圣誕樹，點紙。顧先生應該不知道吧？”

顧妄琛笑，“我知道啊，高中的時候就很喜歡。”

大學的時候更是。

他不是一個在意節日的人。有一年圣誕節，帶著禮送他。當時被好多人嘲笑。說不值錢，人家都是男孩子給孩子送禮。

楚綿肯定以為，他也是這樣認為的。所以后來再也不給他送禮了。

但楚綿不知道，他當時和那些人打的頭破流。

顧妄琛看向窗外。路過的店鋪都開始布置起來了，圣誕的氛圍有些濃重。

回憶就快將他吞噬，讓他呼吸炙熱，有些窒息。

如果能給他一個機會重回大學就好了。

他一定，會好好楚綿。任何人都不能將他們分開。

可惜。

連個這樣的夢，他都做不到。

或許，老天都覺得他可惡吧。所以不愿意給他一點甜頭。

叮——

手機響了起來。

顧妄琛拿出手機。

陳天“我們項目有了新進展，馬上元旦了，我打算舉辦一個年會。歡迎顧總賞臉前來。”

顧妄琛很快回復短信。

顧妄琛“楚綿會同意嗎？如果不愿意就算了，我不想惹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