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琛忽然抬頭，道“意森，不回家了。去醫學院附近的面館。”

意森瞧了自家老板一眼，點了下頭，“好。”

說是放手，還是不愿意就這麼放過楚綿吧。

當一個人深另一個人的時候，就會去找回憶。

以前是楚綿想著辦法找他們的回憶，現在，是顧妄琛在找回憶。

只是，車子停到醫學院附近的時候，顧妄琛的手放在扶手上，卻遲遲沒有推開車門的意思。

“那是楚小姐嗎？”意森有些意外地看著面館里正在一個人吃面的楚綿。

面館有一塊落地窗，窗前是一排桌子，坐在那剛好是對著街道上。楚綿就坐在玻璃前，那張漂亮的臉蛋格外清晰。

顧妄琛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像是從深淵墜一般，讓他無法息。

楚綿沒有忘……

他卻沒有走進去，坐到邊的勇氣。

“楚小姐怎麼會在這兒呢？”意森并不知道這個面館的故事。

“顧總，您還進去嗎？”意森問顧妄琛。

顧妄琛搖搖頭。

他只是坐在車里，靜靜看著。

楚綿吃飯的速度不快。還在玩手機。頭發總是往下掉，想把頭發炸起來，又想到自己沒有皮筋。

有些煩悶，緒寫在臉上。

窗外是寒冷的十二月，早先下的雪現在還沒有融化。外面冰雪相融，室溫度適中。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安寧，溫馨。

顧妄琛不笑了笑。

還和大學的時候一樣，總是喜歡散著頭發，又不喜歡帶皮筋和抓夾。所以每次低頭吃面都會暴躁不已。

還記得有一次晚上十點半，拉著自己來吃面。說是為了犒勞他，給他加加蛋。

結果吃完自己的，又盯著他碗里的。

他哪里得了楚綿眼地看著自己碗里的東西

。

那時候的他，是楚綿的。

到，他想娶。

楚綿吃好了面，又喝了熱湯暖子。

哦對了，還有一次。他自己一個人吃面，被抓到了。

罵罵咧咧“自己一個人吃面有什麼意思？”

顧妄琛一直沒好意思說。和一起吃面，他從未吃飽過。不是順走就是被分走面。

可是現在，再也不會這樣和自己說了。只會推開他，拒絕他，然后自己一個人來吃面。

顧妄琛的眼眸沉下來。他嚨滾了滾，心十分酸。

楚綿。

自己一個人吃面有什麼意思呢？

……

圣誕節前夕，陸被捕的事件鬧得沸沸揚揚。

熱搜上掛著好幾天都沒有下去，陸家的票一直在下。顧妄琛搶了陸氏集團的貨，導致陸氏集團旗下一個工廠無法正常開工。所有工作計劃全部往后推遲。

陸易忙得沒日沒夜。就連早就等著養老了的陸育恒都不得回來幫陸易。

這天，柳鶯終于忍不住了。晚上十點半，陸易剛回了家。他已經一天沒能吃上一口飯。

一回家，便見柳鶯哭哭啼啼，“小易，我們去看看吧。”

“媽。你不是說了，讓自生自滅。”陸易冷著臉回答。

敢做出傷害林海的事兒，就應該想到，顧妄琛不會放過。

現在是顧妄琛在為難，陸家再怎麼用力都沒用。

“可是小易，媽媽做夢

了。做到我們阮阮在外面過得并不好。你說，是不是老天在怪我，怪我們沒好好對待？”柳鶯哭得梨花帶雨，手攥著陸易的手臂。

陸易睨著柳鶯，心里很沉重。

他皺眉，而后垂下頭看著柳鶯攥著自己手臂的手。柳鶯的手指泛著白，眼可見的心痛。

“媽，別再這樣想了。陸永遠都不可能是阮阮，阮阮也不會因為我們對陸好，就在外面也過得好……”

陸易不想破柳鶯的這場夢。

但事已至此，他不能再騙下去了。

媽媽該醒了，他也該醒了。

“不。我們對陸的好，老天不會看不到的！”柳鶯大口呼吸著，臉越發的慘淡了。

得知妹妹丟了那年，柳鶯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死過去。

醒過來的柳鶯一直悵然若失，許久許久都沒緩過神。

妹妹丟失的第三年，柳鶯的狀態越來越不好了。陸育恒為了柳鶯，提出到福利院抱養一個孩子，還告訴柳鶯，只要對這個孩子好，阮阮就會找到。

一晃這麼多年了。

陸育恒騙了柳鶯，也騙了自己，騙了整個陸家人。

“小易，求求你了，我們想辦法把救出來吧……”柳鶯就快撐不住了。

陸易的心像是被什麼剜了一刀一樣。

他一把撈起了柳鶯，將柳鶯扶著到沙發上，“媽……你別為難我。”

“小易，可是你妹妹啊！”柳鶯哭泣。

“媽，陸家這些年對陸已經仁至義盡了！可陸再做下去，陸家都要跟著一起搭進去了！我真的救不了！”

這話一說完，柳鶯的眼睛瞪圓，像是被撥了某神經一樣。吼道“小易，你要媽媽跪下來求你嗎！？”

r> 陸易哽住。

為什麼一定要為難他呢？

想救陸，就意味著要去求顧妄琛。

在顧妄琛的面前，陸家現在就是一坨屎。他不會給自己面子的！

柳鶯又要說什麼。

忽然覺得口一滯，口里吐出了白沫。

陸易微怔，“媽！”

“媽！”男人的嘶吼聲充斥著整個別墅。

……

二院，陸易的車子停下來，他抱著柳鶯，大吼道“醫生，醫生！！”

夜晚的醫院人很。

搶救室里幾個醫生正在魚，聽到聲音，趕快迎了出去。

陸易將柳鶯放到急救床上，整個人都癱了一下。

他要跌倒在地上的時候，手臂忽然被人勾住，然后被人拽了一下。

“小心。”耳邊傳來一道悉的人聲音。

陸易一轉頭，就看到了楚綿。

楚綿將他扶穩。

陸易的心尖猛地跳了一下，楚綿……

他沒有臉面對楚綿。

“你媽怎麼了？”楚綿往里面看了一眼，出于一名醫生的下意識詢問。

“緒激，昏過去了，不知道為什麼會口吐白沫。”他說。

“哦。”楚綿多看了陸易一眼，隨后進了急診。

的藥吃完了，爺爺沒時間過來，跑一趟。

剛從研究院過來，朋友幫忙把開的藥放在急診室了。

所以出現在這兒。

沒想到看到柳鶯昏迷。

兩個人一起往里面去，楚綿聽到有人說“患者的胃里發現大量安眠藥，得趕洗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