螞蟻集市。

十二月的云城很冷，夜晚微風吹過更是刺骨。

荒廢的小鎮，門口破爛，“歡迎臨”早已經褪。

開車往里走了五百米都荒無人煙。

直到開進停車場，車鑰匙上，被一個黑人領進一條羊腸小路。

顧妄琛覺得自己來到了第二個城市，這里燈火輝煌，賣聲震耳聾。人很多，多到要肩。

顧妄琛瞇了瞇眼睛，不往外面看了一眼。

外面的黑暗荒廢，和這里面的熱鬧形了一個鮮明的對比。

顧妄琛拉了拉上的黑大外套，臉上戴了口罩。

但他不知，即便他遮住半邊臉，上的特有氣質和氣場，依舊是藏不住的。

這表面上看著是一個小集市，其實里面什麼都有賣。

一些外面不能賣的……非法品。

“多錢能賣，你給個準數！”

“三百萬，一口價！買你就買，不買就給下一位客戶讓位置！”

喧鬧聲吸引了顧妄琛的注意。

顧妄琛看到前面有一個商販的手里拿著一臺智能機。

機很小，但輕輕一掃，便能在空中掃出一片星空和極。

即便是燈通明的集市里，這極也看的清清楚楚。且很寫實，一點都不虛假。

“三百萬太貴了，不就是一個極投影儀嗎？”

“誰說這只是極投影儀了，只要你想，它可以是任何投影儀。”

顧妄琛看過去，淡淡道，“蝴蝶？”

“蝴蝶？這位客人，你想看蝴蝶？”他哈哈大笑一聲，“巧了不是，我這智能機上剛好有蝴蝶！”

說著，他切換了一下程序，接著，就見空中飄出一堆3d的蝴蝶。

“客人，興趣嗎？”老板見顧妄琛姿不凡，看起來像是能出的起價的人。

“就這，三百萬？”顧妄琛掃了他一眼。

確實很不錯，但三百萬虛高了。

他公司科技組

隨便一個人也都能研發出來。

還以為這什麼地方，看來也不過如此。

旁邊的男人跟著點頭，“就是就是，就這？”

老板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去，“不識貨就滾。”

大概是被撅了面子，男人多看了顧妄琛一眼，眼神里帶著一不爽。

顧妄琛只是掃了他一瞬，繼續去看別的了。

他也不知道買什麼，只是隨便逛逛，看看有沒有合適在圣誕節送給楚綿的禮。

或許是他對這個破集市期待太高了，逛了一圈，他都沒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人雖多，但東西很雜。說白了，都是一些破零碎的，不值錢的。

送人，拿不出手。

自己玩玩，還差不多。

就在顧妄琛準備離開的時候，他余掃到了一個角落里不起眼的小攤位。

那攤位的老板烤著火，很冷的天，所有人都在瑟發抖，只有他一個人坐在那，不說話，也不覺得冷。

顧妄琛停了下來。

男人則是看了顧妄琛一眼。

“老板，有什麼需要？”他說話很方。

顧妄琛看著他那干干凈凈的攤位。

“你什麼都沒有，怎麼賣貨？”顧妄琛問。

男人冷笑一聲，“你說你要什麼。”

顧妄琛睨著他，沉默了一會兒。

“要一份能討人歡心的禮。”

老板咋舌，“哎，又是為了人。”

“真搞不懂為什麼會有人拿不下人。人是這世界上最好哄的生。給一點點甜頭，就能對你死心塌地。”

“可有些死男人啊……”他擺了擺手，笑了，眼神

里帶著不屑。

顧妄琛似乎能覺到，他不是在說人怎樣，而是在替人發聲。

好似在說，他們這些人連給人準備個禮都準備不好，真是無能。

“你請吃個晚飯，送一束花。你帶看場電影，聽個演唱會。相信我，比你送任何高科技——”他手指向那不遠正在賣三百萬的攤主，笑著說“都有用。”

顧妄琛也看過去。

三百萬，買個投影儀，著實好笑。

“倘若我犯了錯呢。”顧妄琛問他。

老板“那就日久見人心。你連真心都不愿意給，人家憑什麼一直你？”

——你連真心都不愿意給，人家憑什麼一直你？

老板“任何時候，別怪不給你機會。問問你自己，你做的夠不夠啊。”

顧妄琛確實該捫心自問。

他做的夠不夠讓楚綿原諒。

他是不是一個笑話。

“謝謝老板。”顧妄琛點頭。

“知道我販賣的是什麼了嗎？”老板哈哈笑了一聲。

顧妄琛勾。

老板開玩笑“是心靈湯。”

“能喝飽就是好湯。”顧妄琛笑笑。

老板又看了那邊一眼，說“比那好多了。”

顧妄琛再次看過去。

那個老板的攤位上沒了人，他里罵罵咧咧不知道在說什麼。

“你走的時候，還是去另外一條街走吧。他今晚沒開張，會說你晦氣的。”老板提醒顧妄琛。

雖然螞蟻集市今天重新重啟，但之前那些年，他和那個攤主的老板已經是多年的老鄰居了。他的脾氣，他清楚。

“謝謝老板。”顧妄琛自然不是怕事兒的人。

但讓他不知道的是，他還沒走出螞蟻集市。

他就覺自己的后有人在盯著他了。

顧妄琛無奈笑了。

果然，看熱鬧的時候還是不能多。

是會惹火自焚。

只是，他那東西的確算不上好。

哪怕是再讓他驚艷一點點，他都愿意掏錢買下來。放在家里看極也是好的嘛。

但不值。

顧妄琛剛出螞蟻集市，就被人包住了。

羊腸小路地方不大，四個人足夠將顧妄琛纏住。

很快，后面就走過來了一個一米八大高個的男人，胡子拉碴，很兇。

“看熱鬧不聲張，這是規矩。”

顧妄琛笑，“客人發表一下意見，你就破防。意味著，你自己也覺得那個東西不值得。對吧？”

小路漆黑，兩個人看不清彼此的臉。

但在高和氣場上，顧妄琛足夠制，他并不輸這些人。

“我在給你機會。認個錯，這事兒就算完了。”男人聲音雄厚。

顧妄琛冷笑，“如果我不呢？”

“那你不了一頓打。”說著，男人便朝著顧妄琛攻擊而來。

顧妄琛臉冷了下去，作干脆地躲過男人的攻擊。

其余的人見老大都上了，也跟著一起沖過來。

場面瞬間混，變了一打五。

顧妄琛抓住一個男人的手臂，直接將男人反手拉到自己的面前，他帶著男人連忙后退，聲音凄冷，“就不怕我掀翻了這里？”

“所謂的螞蟻集市，也不過如此。跟搞黑有什麼區別？”

因為說了一句話就要被封口。

這算什麼？

“跟他廢什麼話，弄了他！”一聲令下。

其余幾個人都跟發瘋一樣往上沖。

顧妄琛的臉驟變。

黑暗中，他正要反擊，便聽砰——的一聲悶響。

有什麼噴在了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