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同行的五個人中,隻有陸則知登上春榜,有資格參加殿試,其他四人均名落孫山。
當天下午,肖舉人就來到淩雲客棧,拉著陸則知慶賀了一番,還把自己灌醉了。
醉酒後,他拉著陸則知要去自家的宅院,讓陸則知和他探討學問。
陸則知無法,隻好來他的書,又雇了一頂轎子把人送回去才消停。
另一邊,王晏急匆匆地趕回家,將陸則知春榜第八的消息告訴了王夫人。
王夫人沉片刻,驀地起:“娘現在就去侯府找你大舅舅!”
王晏麵喜:“娘,你也覺得則知才是大舅舅的親生骨嗎?”
王夫人沉聲道:“當年你大舅母即將臨盆,不想你外公突然病逝,隻能先你大舅舅一步趕往京城,途中不幸遭遇匪徒,一時驚在一個破廟裏生下你業表弟,這其中有沒有蹊蹺誰也不知道……”
起初無人懷疑秦業侄子的份,隨著他一日日長大,既不像大哥,也不像大嫂,更不像其他有親的人,就懷疑這侄子並非侯府脈。
向大哥暗示過,可是大哥並未放在心上,十數年如一日的寵著這個兒子,卻是把人寵壞了,小小年紀無法無天,不知惹出多子。
聖人至今沒有下旨冊封世子,不就是看出這個侄兒不堪大用,不願讓朝廷的俸祿浪費在他上?
甚至哪天這侄兒闖出更大的禍事惹惱了聖人,聖人直接褫奪侯府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則知不僅長相與大舅舅酷似,就連生辰也與業表弟一樣,這天底下總沒有這樣的巧合。”
王晏不得陸則知才是侯府骨,全力支持王夫人的做法:“娘隻需如實告訴大舅舅,就怕大舅舅顧及多年的父子分,不願下功夫去查。”
王夫人笑道:“你大舅舅在之事上容易犯糊塗不假,此事事關侯府的前程,你大舅舅不會置之不理。不過在查明真相之前,勢必要瞞著你業表弟。”
王晏沉聲道:“娘,兒子明白。”
很快王夫人收拾齊整,乘坐馬車前往武安侯府。
時間一晃到了殿試的日子。
這一次,宋溪溪和陸二虎不需要準備什麽,隻是早早起來將陸則知安全送到宮門口,與另外一百一十九位上榜的貢士一起等候。
殿試由一國之君親自督考,往往上午考完下午就出結果。
相比春闈,這一次陸二虎一點也不張,笑嘻嘻的開起了玩笑:“不管殿試結果如何,哥一個進士功名跑不了,下午我得好好看著你,別讓你被人捉去當婿!”
說罷,他不忘囑咐宋溪溪。
陸則知敲弟弟的腦瓜子:“別胡說!”
而後他看著宋溪溪,遲疑了一下才鼓起勇氣說道:“溪溪妹妹,來京城之前我娘說無論我中不中,回去後便會將我的親事定下來。”
宋溪溪不解道:“陸大哥到了相看的年紀,這是好事啊!”
陸則知心頭一梗,一下子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宋溪溪不明所以,看向陸二虎用眼神問道:你哥咋回事?
陸二虎聳了聳肩:不知道。
宋溪溪思索一番,始終不著頭腦,總不會是陸大哥不想這麽早相看,又頂不住父母的力,希幫忙想個應對的法子罷?
想到殿試快要開始了,擔心影響陸則知正常發揮,隻能幹的安道:
“陸大哥放心,叔叔和嬸子都是再明智不過的人,定會尊重你的意願,找個合你心意的妻子。”
陸則知的心愈發梗的厲害,衝之下一把抓住宋溪溪的手腕:“溪溪妹妹,你、你對我有沒有……”
話剛說一半,宮門口走出一個太監:“時辰一到,請各位貢士隨雜家進殿。”
申請錯愕的宋溪溪回過神來,連忙回手腕推了陸則知一把:“陸大哥,殿試在即,你先別想了。”
陸則知深深地看了一眼,最後抬手輕輕了的發頂,就轉隨其他人一道步宮門,直到宮門關閉,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
頭頂上似乎殘留著被過的痕跡,宋溪溪呆愣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對還在眼的看著宮門的陸二虎說道:“咱們走吧。”
陸二虎還想在這裏等人出來,磨蹭了兩步才在宋溪溪的催促下離開了。
路上,宋溪溪沒怎麽說話,腦海裏反複出現陸則知進宮前的那一眼,漸漸的終於琢磨出一點味兒來,心裏驟然一悚!
陸二虎不防會停下,差點撞到的背上:“溪溪,怎麽了?”
宋溪溪搖了搖頭:“沒什麽,應該是我想多了。”
陸二虎好奇道:“什麽想多了?”
宋溪溪咳了一聲,忙道:“想中午吃什麽想多了,咱們趕去集市上把你要買的那幾樣胭脂水買回去,不出意外的話,最多十日咱們就能返程了。”
陸二虎喜道:“十日?真的嗎?”
京城好玩是真的,他想家也是真的。
“嗯,下午就能出結果,陸大哥是板上釘釘的進士,想來十日左右職就能定下來了。”宋溪溪出發前就向杜巍打聽過了,知道春闈到殿試再到授的大致流程。
“好,咱們快去吧,買好了再吃個飯,正好去接我哥!”陸二虎興衝衝地拉著宋溪溪往集市跑,腦子裏全是各種各樣要買的胭脂水。
宋溪溪長舒一口氣,撇下種種紛的念頭,跟上陸二虎的腳步。
此時,陸則知也到了大殿上,和其他人微低著頭,當著數位考的麵,一起拜見過景德帝,就被太監們引到考桌前坐下,等待景德帝公布的考題。
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有人在盯著他。
武安侯秦懷瑜就在考之列,自陸則知一進殿,眼神就沒有從他的上離開過。
他原以為自己同胞妹妹誇大了,萬萬沒想到這世上竟然真有一個與自己如此相像的一個人。
秦懷瑜頭一次對秦業的份產生了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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