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帝后一同回到儀宮,揮退了宮人后,姜淺伺候著容瑾更罷,看著他眉宇間的疲憊,手到他額頭上按,心疼道。
“皇上近日來勞心朝堂,也需注意龍。”
容瑾坐在榻上,稍稍闔上眼嘆息。
“談何容易。”
他初登基,先太子的余孽不曾完全除去,地方藩王作,手中權勢不多,除卻姜帝師外,也無可靠的外戚幫扶。
整日面對朝堂上的刀劍影,不僅得費心扶持自己的勢力,還得將地方邊境看牢了。
這偌大的江山,付到他手中,帝位雖至高無上,權勢也炙手可熱,但終究并非一條輕易走的路。
殿中的熏香正燃著,容瑾著額頭兩側恰到好的力道,約約有些困倦。
半夢半醒間,容瑾瞥到自己上明黃的龍袍,忽然想起今年二月的時候。
那是皇宮里最刀劍影的一段日子,先帝病重,太子掌權,底下亦有不甘于屈居人下的兄弟蠢蠢,太子殘暴又多疑,和底下的這幾位皇子斗得水深火熱。
他是上京城最不起眼的王爺,中雖有壑,卻無向上爬的能力。
他知曉自己無顯赫的外戚,母妃也不得寵,便也歇了這份不該有的心思,只想著日后不管哪位皇子登基,總有他一席容之。
可不久之后突如其來的一場刺殺,卻顯得他這個念頭多麼奢又可笑。
先太子多疑他的每一個兄弟,要將所有的皇子都斬草除。
而他這個不得寵又沒權勢的六皇子,就首當其沖了他的目標。
幾十名刺客堂而皇之地闖皇子府,將他府上的侍衛和奴才都盡數斬殺,正當他惶然地握拳頭不堪此屈辱,準備自盡時,八皇
叔的暗衛從天而降,將他救下。
八皇叔容祁一向是大昭最神又遠人的存在,和宮里的每個皇子都不親近,他對這位皇叔只多年前遠遠見過一面,心中敬畏的很,亦不知曉他為何救下自己。
那時皇子府的夜風涼而蕭然,滿地的鮮映襯著容祁如雪的白,讓人更而生畏。
他剛低下頭,就聽見容祁略冷的聲音響起。
“本王會扶你上位。”
他心頭一怔,琢磨不清容祁的意思,小心翼翼地抬起頭,見容祁一雙幽深的黑眸。
“三件事。
為晏青扶正名。
將棺木葬在郊外。
相府自此之后封,大昭不再有第二位左相。”
他那時只以為是容祁心中有晏青扶。
可家回來的當日,容祁就來了皇宮要下一道圣旨。
他心中好奇的很,著人查過家,得知與青相生了一張相似的臉。
是皇叔念著晏青扶的臉,才找了家做王妃?
容瑾心頭浮起這個荒唐的念頭。
可想起容祁的子,他又總覺得應該不是。
何況今日,家這樣的驚才絕艷,讓上京城遠近聞名的才都自愧不如。
他又想起上次涼亭,和今日紫宸殿,容祁三番五次地開口幫解圍,容瑾心想,興
許皇叔是當真喜歡這個子。
思及此,他驀然睜開眼睛。
“容楹……”
姜淺停下手中作,約猜得到他要說什麼。
“臣妾待會就著人去傳過來一趟。”
“仔細敲打敲打。”容瑾皺眉。
容楹不是他至親的妹妹,他樂得容納這個妹妹在皇宮得幾分抬舉,是為著以后,但不代表他能容忍容楹給他找麻煩。
“是。”
晏青扶從花園走出去,皇宮外早侯著府的馬車,長夏在馬車外守著,見過去,忙迎上來,將扶進了馬車。
馬車載上晏青扶,便飛快地朝家跑去。
小半個時辰后到了家,忙了這麼半日,周折著薛寧和這場琴藝表演,又費盡心思應付了容祁,早就是滿疲憊,進了倚青閣,長夏吩咐著備了熱水,去耳房沐浴罷,還未來得及傳膳,門外的婢走進來恭敬道。
“大小姐,老夫人邊的嬤嬤來了。”
“快請。”晏青扶忙道。
不出片刻,一個嬤嬤走進來朝福。
“大小姐,老夫人讓奴婢請您去和春堂用膳,夫人和老爺也在。”
晏青扶便換了一,帶著長夏去了和春堂。
和春堂,國公夫婦還未到,老夫人坐在上位品茶,見得來了,出和藹的笑。
“沁丫頭,過來,來祖母這。”
“給祖母請安。”晏青扶做全了禮數,才緩步走到老夫人面前。
> 老夫人一雙溫熱的手拉住,上下打量著,面上出幾分心疼。
“今日的事祖母都聽說了,淮安郡主養在宮中,一向任跋扈,沁丫頭委屈了。”
晏青扶沒想到老夫人聽說宮中發生的事后,第一反應竟然是心疼被薛寧刁難,面微怔,隨即語氣一,安道。
“祖母,沁兒并未委屈,還讓薛寧吃了個啞虧呢。”
“祖母當然知道沁兒厲害得很,可你剛回京城就展出這樣的能耐,還和八皇叔有了婚約,只怕日后薛寧更要刁難你。”
薛寧喜歡容祁并非是藏著的事,反倒整個上京城都知道。
薛寧到底是郡主,還是忠烈之后,皇上也縱三分,而家說到底是臣子,國公又久不在朝堂,怕晏青扶再被薛寧為難,老夫人一時面上更憂愁。
“無妨,祖母不要太擔憂,也只敢使些明面上的絆子,沁兒這樣厲害,還怕不。”見著老夫人面上真實切的擔憂,晏青扶心頭浮起幾分道不明的緒,便蹲下子,將頭置在老夫人上,一邊略生地聲撒道。
“沁丫頭在山中的這麼多年,祖母總覺得虧待你,早些年想請個先生去教導你四藝,可你父親擔憂你,怕你累,此事才只能不了了之。”屋明黃的燭映著如玉的面容,一時平添幾分恬靜,老夫人心頭的憂慮和對薛寧的怒火不知不覺地散去,須臾嘆了口氣,一雙老手著的秀發,開口解釋。
“沁兒在山中,師父也教導過我許多。”晏青扶接著又道。
“我如今四藝亦學的不差,祖母大可放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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