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棲霞宮出去,晏青扶還未走到花園等寧婳,轉路就在不遠見到了容祁。
“王爺?”
容祁在走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喊停了后的隨從,他走過來。
“寧婳還沒出來?”
今日的天熱,頭頂的太照的人有些不住,知曉想去涼亭等寧婳,容祁接過隨從的傘罩在頭頂。
“去九宮等著吧,我吩咐人去送些冰塊。”
“無需跑那麼遠,應該也快出來了。”
頭頂罩了油紙傘顯然舒服了些,一片涼蔭下,晏青扶瞧著不遠的涼亭搖了搖頭。
“你才去了這一會,皇后找指不定要到什麼時候,何須在外面這些苦。”
容祁眉眼清淡地說罷,隨手指了個宮。
“送小姐去九宮。”
“是。”
宮誠惶誠恐地行了禮,接過容祁手中的傘替晏青扶撐著。
“王爺這會宮是?”
“前朝有事,你若等不到寧婳,就在九宮等著我,半個時辰后我就過去了。”
容祁言簡意賅地說罷,越過晏青扶離開。
后隨從要跟著走上來,容祁喊住了人。
“去凌取些冰塊,送到九宮。”
“是,王爺。”
隨從領命離開,容祁才又往書房去。
“皇叔來了。”
容瑾剛將最后一本奏折合上,便見容祁從書房外推門進來。
他恭敬地喊了人,才把手中的修書遞出去。
“午時正熱,本不該在此時打擾皇叔,但事關急,還皇叔諒……”
容祁手接過修書,打開一目十行地看罷,手了眉心。
“無需再修書回
復。”
容祁的語氣太篤定,容瑾一時有些怔愣。
“可畢竟是帝修書……”
若不回復,只怕顯得大昭有些傲慢了。
“這修書也不安好意,你回與不回,差別不大。”
“那依皇叔的意思是……”
前些天聽聞虞徵在大昭遇襲后傷又惡化,西域帝在西域發了好一通脾氣,又修書來了大昭。
語氣雖然客氣,也只說讓大昭盡力找辦法救一救虞徵,但三番兩次提到兩國關系,約有些箭弩拔張的意味。
“邊境的人本王已經著韓卿安排妥當,若西域要自不量力,大昭也不會退讓。”
容祁語氣沉穩地說著,頓時讓容瑾懸著的心放下了。
他才登基不到一年,若是因為理不好虞徵的事大干戈,只怕民有怨言。
但他亦心知西域這些年不安分,若這一場戰事跑不了,他想大昭贏得漂亮些。
如今有了皇叔這句話,他難免更放心。
“有勞皇叔。”
“云景與容楹的親事,朕已經讓禮部提上日程,便想借著此事也問問皇叔,您與府小姐的婚事……可要開始著手準備?”
容瑾略一猶豫,試探著問容祁。
親王親不是小事,何況還是容祁的親事。
他皇叔在大昭素得民心,朝堂上員們更是結又戴,屆時只怕還有其他小國要來祝賀,這一場婚事要辦的隆重,又不失面。
圣旨是今年三月下的,如今已經是七月了,也是時候提上日程了。
“朕想的是,小姐家中的事……終究是不彩,便想封為郡主,記在東陵縣主名下做養,由縣主府出嫁,也更面些,不知皇叔意下如何?”
容瑾緩聲說出自己的打算。
“無需如此。”
容祁搖頭。
“如今住在王府就好,婚事……再放一放,等秋月再說。”
“是。”
容瑾話音一頓,隨后應下來。
“不過本王聽說皇帝近些天,有意讓寧府的小姐宮為妃?”
“果真這宮里宮外的事,就沒有能瞞得過皇叔的。”
容瑾輕聲一笑,應道。
“朕有意收一收寧家的權。”
家被貶之后,將軍手中的權勢已經收回來不,但這終究不夠。
寧家已經握權太多年,也是時候收回皇家了。
比起寧家,他更愿意把兵權放給云景。
云景剛在邊境立了功,日后還是皇家的半個婿,他自然更傾向云景。
容祁點點頭,也未有說什麼。
“但寧家終究只一個兒,皇帝,事做的適當就好。”
若過多,只怕過猶不及。
容瑾聽了他的話,心中頓時若有所思。
從書房離開后,容祁看了看沙,抬步往九宮的方向去。
“王爺留步。”
前總管點頭哈腰地迎上去。
“日前江南送來了些好茶,皇上命人送些到八王府
,給王爺用。”
每年江南送來的新茶都是先進八王府,今年容瑾也照著舊例讓送到容祁府上。
“本王記得此時該是每年送瓊華宮的時候。”
容祁頷首,又問道。
“回王爺話,瓊華是有,前幾天才送來的,但及不上微玉酒,您要是想喝,奴才去回稟了皇上,送上好的微玉酒去王府。”
前總管頓時結著說。
“就送瓊華,新進的這一批,都送進王府。”
容祁抬手止了他的話,吩咐道。
“是,王爺。”
拿不住這位王爺的心思,總管自然不敢送別的,老老實實地吩咐人去搬瓊華。
瓊華多適宜子飲,往年都是送進了后宮里,今年一聽說容祁開了口,容瑾大手一揮,將宮里的瓊華都送進了王府。
容祁到九宮的時候,大殿里靜悄悄的,按著他的吩咐擺了冰塊,里面清涼得很,他順著路走進去,就看著在桌邊,支著腦袋闔眼睡著了的晏青扶。
往日午后也是要小憩的,今天忙著宮見芷音,自然沒睡下,此時在九宮里,本想著在此等寧婳,沒等一會,寧婳的宮卻過來告訴,皇后留了晚膳,讓先走一步。
便等在這待容祁過來,等著等著,自己闔著眼假寐,倒差點睡著了。
面前投下一片影,上悉的冷梅香飄過來,便知道是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撐著頭看容祁。
“來了。”
“嗯,來了。”
容祁手將鬢邊散落的一縷發到耳后,聽見說話聲略有沙啞,便抬手為續了一盞茶,才坐到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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