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哢嚓……”

兩人踩在枯枝落葉上，在這一片死寂中，發出駭人的聲響。

顓頊腳步忽然一頓，“到了。”

溫錦抬頭看去，隻見前方建著一個三尺見方的石頭臺，四周有石階。

他們一靠近，石頭臺便發出“嗡嗡”聲，整個臺子都震起來。

起初隻是石頭臺震。

但溫錦很快發現，腳下的地麵也在震，繼而整個林子都跟著震。

而在這震當中，瘴氣不斷向外擴散，越來越濃。

“怎麽回事？”溫錦問。

話音剛落，一個子，穿著白素，頭上隻簪著一隻簡單的白玉簪。

子長相一般，但很年輕。

目發直，徑直向那石臺走去。

“喂！別過去！有危險！”溫錦衝大喊。

但姑娘毫無反應，目發直，一步一步踏上石階。

溫錦想衝上去，拉下來……這姑娘爬上石階，會發生什麽，溫錦不知道，但心中有極其不好的預。

“別過去，看清楚。”顓頊將溫錦錮在懷。

那子爬上石階，走到石臺中央，縱一躍……

石臺立刻將吞沒……

也就眨眼之間，那素子就不見了，像是溫錦的幻覺，似乎本不曾出現過。

“獻祭完。”顓頊道。

石臺的嗡嗡聲停下。

地也不再震，白的瘴氣回原來的位置。

溫錦詫異看向顓頊，“去哪兒了？”

“獻祭，離開這個世界了。”

“為什麽目發直，你催眠了？”

“你以為，這白瘴氣是幹嘛的？”

溫錦一時沉默。

顓頊解釋道，“我來到這個小世界時，這裏已經快要毀滅了。如果小世界崩塌，這個世界所有的人都要死。”

“那時候，瘴氣已經從京城彌漫開，許多人或病或死，人們起初以為是瘟疫。但其實，是這裏的毒瘴之氣。”

“我用道法，把瘴氣封印在這個林子當中，並用靈丹，為病得的人治病，人們服下靈丹，立時痊愈，所以我才被尊為大冶國師。”

“但封印越來越不穩定，這毒瘴之氣，一直想要卷土重來。它已經積聚了太久，這次一發，恐怕我也無力回天。”

溫錦皺眉看著顓頊，“所以你殺戮子祭天？”

“你也看到了，子犧牲自己，毒瘴之氣就趨於穩定。”顓頊看著道，“用一人的命，換數萬萬人的命，不值嗎？”

溫錦搖了搖頭，“不是一人，是每天、一個年輕的孩子……為什麽？憑什麽？”

“們在花骨朵一般的年紀，好的人生還沒有開始……”

顓頊哼笑，“哪有什麽好人生？若不是有人獻祭，毒瘴已經吞沒世界，花骨朵也枯死了。”

溫錦輕抿，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憑什麽是子？還是年輕的、未曾嫁人的子？”

“為什麽‘拯救世界’的責任，落在了被洗腦了千百年，說是‘最弱’的那群人上？”

“我不願意騙你……起初我用各種各樣的人試過，男人人，老的的。但是發現，男人私重，能量低，憐憫心很弱，獻祭也沒用。”

顓頊輕歎一聲說道，“而嫁了人的子，就有各種羈絆，牽掛，私，怨氣……們的效果比男人好一點，但比年未嫁人的子，就差很多，頂多維持兩個時辰。”

溫錦皺了眉頭，“這是飲鴆止，本解決不了問題。”

“是，這依舊是個毀滅的法子，不過是拖延時間罷了。”顓頊輕嗤，“十個子，隻要有一個男子，這個族群，就不會滅種。但若是反過來，別說一個子，就是兩個、三個，這個族群，也必滅種。”

“那你還有心思婚……”溫錦翻了個白眼。

“除非……”顓頊目灼灼看著，“有一個子，能終結這一切。能背負這個世界要毀滅的命運。如果來獻祭，這一切都結束了。”

溫錦聞言一怔，錯愕看向顓頊，“誰？”

溫錦渾輕，如果是，會毫不猶豫獻祭！

已經活了三輩子！三輩子啊！

如果獻祭，能救這個小世界，還能送蕭昱辰和孩子們回到他們原本的地方……簡直太劃算了！

“別想了，不是你。”顓頊看著眼底的興，有幾分無奈道，“如果是那個人，祭臺會有反應……”

顓頊話音未落，祭臺上突然飄出點點熒，輕飄飄的，搖搖晃晃，從石頭裏飛出，扶搖上升。

而周圍的瘴氣，正一點點往回。

雖然他們周圍的瘴氣，越來越濃，但瘴氣擴散的範圍，卻越來越小。

“是我？！”溫錦興道。

“呱呱——”

幾隻烏聒噪地著，飛過上空。

溫錦聽見烏的聲，隻覺渾發冷……原因無他，聽懂了烏的話。

烏聒噪地說，“那個小姑娘也是來獻祭的嗎？”

“也太小了吧？還不到十歲呢吧？”

“不是從大到小來獻祭的嗎？現在已經到這麽小的小孩子了？”

小姑娘？不到十歲？

也就是說，這片瘴氣林裏，除了和顓頊，還有別人？

……

馬千乘和玥兒，把馬匹留在林子外。

兩人帶了厚厚的麵巾遮住口鼻，玥兒還含了兩顆阿娘上次給的紅果子在口中，馬千乘也含上兩顆，覺得不對勁，就趕吃下去一顆。

兩人一踩那厚厚的枯枝落葉，就發出嘎吱聲響。

馬千乘索背著玥兒，施展輕功，在林間輾轉騰挪，稍微靠近。

“別靠得太近，顓頊會發現。”玥兒小聲提醒。

“原來那就是祭臺！他們站在祭臺旁邊說什麽呢？”馬千乘嘀咕。

誰知兩人剛藏好。

祭臺上就飄出金的小點點，像是火星子，卻比火星子更明亮，閃著金，向兩人藏的地方飄來。

“我去，怎麽往這兒飄了，我們會被發現的吧？”馬千乘驚道。

“快吃！快吃了果子，這瘴氣好毒。”玥兒一邊嚼著果子，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有嗎？

馬千乘倒沒覺得有什麽異樣。

但還是聽話地嚼了一顆果子。

“不是你！另有其人，而且，已經來了！”顓頊忽然眼神興，閃追著點點星飄向之。

“完了，他過來了！”馬千乘頭皮一，“玥兒你藏好！我去擋住他！”

馬千乘把玥兒從背上放下來，整了整服，闊步走出藏的大樹，迎著顓頊的方向，闊步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