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后一句說的頗有些委屈的味道,連嫣紅的小都癟了起來。
“葶姑娘得高高興興的,琴技上京第一又能怎麼樣,爹只想要個整日里活潑高興的姑娘。”云天候放了心,又被皺在一起的臉兒逗得直笑,“爹爹相信葶姑娘,有什麼難盡管和爹說。”
鶴葶藶抱著他的胳膊,輕輕點頭,“喏。”
“我就說葶姑娘肯定沒事兒,你娘不信,非說你心里有惦記,讓我勸你。”云天候側頭看了傅姨娘一眼,笑著跟逗趣兒。
“你娘說你今年十五了,定是在想著親事。說起來也怪爹,這挑挑那揀揀的,上京的公子都讓我選了一遍也沒瞧上有哪個配得上咱們葶姑娘,眼看著要及笄,竟還連親都沒定。要不,葶姑娘覺得哪家的公子好,告訴爹,爹去相看相看?”
心窩子了。
這番長話說得鶴葶藶愣了神,等緩過來卻是倏地紅了臉,嘟嘟囔囔地說不出話。憋了半晌才憋出了句,“…爹爹休要講。”
本來要是云天候不提,這一天天忙里忙外的,鶴葶藶早就把那日在八寶寺求的簽給忘了。現在這話一出,云度大師的那句話仿佛就響在耳邊。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可遠在哪兒?近又在哪兒?說得那樣高深莫測,不如不說。
傅姨娘也笑著推搡了他一下,“侯爺又胡說了。二姑娘自小長在侯府里,這十幾年也沒出過幾次門,哪見過誰家的公子。上哪兒找出能合得上你這高眼的青年才俊?”
“三日后在洗云齋有場上京詩會,到時候各個書院的學子還有各家的子弟都會前去。以詩會友,其樂無窮。”云天候了他那把小山羊胡,笑呵呵地出主意,“到時候我把大姑娘和二姑娘都帶去,安置在三樓的小隔間。你們倆聽聽聲,要是有中意的,就告訴我,我再相看。”
“爹…”鶴葶藶又又臊,趕從旁邊的小碟子里拿了個油餅堵住他的,“親事什麼的我不急的。去聽墻角?這事兒可做不出來,我不去。”
“你不急,我急。”云天候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這個主意出的不錯,看了一眼,決定得斬釘截鐵,“你準備準備,就這麼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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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府江老夫人的明鏡齋里,江聘滋滋地拿了首自己寫的詩去給老太太看,“,來看看孫兒寫得如何?三日后詩會能否大放異彩。”
老夫人眼神不太好,對著燈花看了半天,這才認清他那蜘蛛爬過般的字兒。
詩很短,七言絕句。題名為——未知
一加一加一加一,是得五六還是七?
二加二加二加二,鵝生小鵝還是蛋?
“……”老夫人沉默了瞬,看向他,“阿三說你在書房潛心學了半月,就寫了這個?”
“…那孫兒再去練練。”江聘把卷軸接過來,彎了一又退了出去。
他不止寫了這個,他還畫了滿屋子的畫兒。一幅一幅,每幅都畫著。
但這是個,至現在是。他就藏在心底里,誰也不跟說。
作者有話要說:
以后的更新時間都是22:22:22啦
斷更會在評論區說~
第11章 章十一
到了上京詩會的早上,跟著云天候一起去的,到底還是只有鶴葶藶一個。
大姑娘哪去了?大姑娘正躺床上唉唉著呢。
說起來這事兒也真是讓人啼笑皆非。本來吧,云天候掛念著兒們的親事,想給兩個姑娘個機會讓們自擇佳婿,這是件大好事。
看遍整個上京,姻親之事從來都是富貴人家斂權集財攢人脈的好手段。哪家的媳婦婿不得是做父母的權衡了又權衡,把門當戶對,互惠互利這兩桿秤調到最平衡時的結果?
像云天候這樣不貪權財,反而把兒放在第一位的好父親真是太難得。
鶴蘭也知道這道理,所以才想著把自己捯飭得更好看些。萬一來去的路上看見了哪個好的公子,這不也是留了個好印象不是?
侯夫人就是在這上面跟起了爭執。
服繡鞋頭天晚上就預備好了,兩人也都滿意得不行。出事就出在這天早上瑤階提了句,說大姑娘頭上太素了,得戴簪子才好看。
母倆照鏡子看了看,卻是有些素,那就挑簪子戴吧。這才多大點事兒。
這事兒大了。
侯夫人給選的是只碧玉瓚簪,顯得端莊貴氣,一看就是當家主母的作風派頭。鶴蘭不愿意,嫌那簪子老氣,給自己挑了只梅花琉璃釵。戴起來也好看,琉璃在耳垂邊晃晃悠悠的,俏可,活潑明麗。
倆簪子都好,各人也都有各人的一番理據,母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在那爭得不可開。到了最后的時候,鶴蘭生了氣,把簪子往地上一摔推門就往外跑。
早上的時候水重,臺階上蘚苔,跑得又快,一個沒留神就摔了下去。腳腕當下就扭了。
傷筋骨一百天,還去什麼詩會?床上躺著吧。
丫鬟把消息傳到門口的時候,云天候已經領著鶴葶藶等得眉頭都擰了起來。聽著瑤階的話,他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只是吩咐車夫駕車去洗云齋。
鶴葶藶把頭偏向一邊,也是說不出什麼話來。這大姐姐,真是每天不鬧出點新花樣來就心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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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還帶著個兒,云天候走的是洗云齋的后門兒。去赴會的都是文人雅士,誰沒事兒不明正大走正門來這兒轉悠?所以在這下車也不用擔心會被人撞見惹得尷尬。
后門外面是條小巷子,雖然算不上熙熙攘攘,但也是人來人往,賣聲吵鬧聲不絕于耳。
鶴葶藶長到了這麼大,出過門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這麼熱鬧的地方更是來得之又。聽著外面的喧鬧聲,好奇又有些害怕。
再一想著待會可能遇到的各種形形。的人,還有這陌生的環境擺設,鶴二姑娘可恥地…慫了。
“爹,要不您自己去吧?我在車上等您。”云天侯已經下了車,手到里面要扶下來,鶴葶藶蹙了蹙眉,捂住肚子,“我腹痛。”
“無事,許是早膳用得急,葶姑娘了。”云天侯笑笑,給了車夫二錢銀子,“去給二姑娘買二斤甜梨子來。”
車夫領命離去。鶴葶藶眨眨眼,手又往上移了三寸,“可我心口也痛。”
“車里悶,出來走走便好了。”云天侯手背在后,似笑非笑地看,“葶姑娘當真不下車?”
“……”鶴葶藶輕輕咽了口唾沫,有些遲疑。
其實也是想去的,但是又有些擔憂。一想起個姑娘家躲在一邊聽一群男子談詩論畫的景,就臊得慌。
雖然人家談論的也是風雅事,也并無惡意,但還是讓人…一言難盡。說到底,就是這事兒和這些年在侯府過的日子有些太不搭,有些出格。一時間還接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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