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房間裏。
時星燃正坐在畫架前,眼神毫無波瀾地看著空白的畫紙,小手裏攥著一支紅蠟筆,一不。
旁邊站著一位打扮致的年輕人,正是薛管家所說的沈小姐沈蕓。
此時沈蕓的臉上已經明顯沒了耐心,語氣抑著:“燃燃,把剛才沈阿姨教你畫的小紅花畫出來好嗎?畫不好也沒關係,隻要是燃燃畫的,爸爸一定會喜歡!”
時星燃依舊不,連眼睫都沒有一下,像一個致的瓷娃娃。
沈蕓氣得用力吸了口氣。
已經一個星期了,無論怎麽教怎麽哄,時星燃就是不肯落筆。
每天燁哥哥回來,都隻能看見一張白紙。
再這樣毫無進展下去,燁哥哥就不會讓繼續留在這裏了!
思及此,沈蕓急了,直接抓起時星燃的手往畫紙上懟去。
“你倒是畫啊!”
時星燃還是不畫,蠟筆落在了地上。
沈蕓崩潰地抓了下頭發,“真是夠了,這世界上怎麽會有你這麽怪的小孩!你到底是自閉還是傻啊!?”
“我一個黎院畢業的高材生親自來教你,你怎麽這麽不識好歹!”
如果不是為了能多一些和燁哥哥相的機會,何至於來伺候這麽一個古怪的小祖宗!
燁哥哥昨天就說了,如果時星燃還是不願意畫畫,就不用來了。
時家會重新找其他專業的老師來啟發時星燃的興趣好。
如果這樣,那長久以來的時間和努力全都白費了!
見時星燃不為所,就像什麽都沒聽見似的,沈蕓氣不打一來,繼續抱怨。
“搞不懂,燁哥哥那麽優秀厲害的人,怎麽會生出你這麽個兒子?”
“除了長得像燁哥哥,哪哪都不像!”
“我看你那個不知道什麽份的媽媽估計也是怪,玷汙了時家的統,才生出你這麽個小怪!”
一直沒反應的時星燃在聽見這句話時,突然轉頭瞪向了沈蕓。
沈蕓怔了下。
時星燃黑白分明的澄澈雙眼中,竟有著年人的狠戾勁兒。
沈蕓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後反應過來,時星燃的眼神嚇人,僅僅是因為他長得像時燁而已。
一個患有自閉癥不會說話的小娃,還能把怎麽樣?
沈蕓出手,用力著時星燃的腦門。
“瞪什麽瞪!我說的就是實話,你媽一定是個不知道廉恥的怪,勾引了燁哥哥才生下你這麽個小怪!”
時星燃突然抓住沈蕓的手,就要往手背上咬去。
但一個四歲的小孩,反應本不及一個年人快。
沈蕓立刻察覺到他的意圖,一把將他推倒在地。
“還想咬我!看來是我這幾天太遷就你了!”
“燁哥哥既然把你給了我,那我今天就替他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有媽生沒媽教的怪!”
沈蕓揪住時星燃的肩膀,將他從地上拎起來,豎掌朝時星燃的臉上打去。
突然一道影閃了進來。
沈蕓還沒看清來人是誰,甚至手掌都還沒落到時星燃的臉上,自己的臉上就猝不及防地挨了重重一掌。
頓時到一陣頭暈目眩,耳朵裏“嗡嗡嗡”的,臉頰也火辣辣的疼。
如此大的力氣,還以為是燁哥哥回來了,或是薛管家上來了。
定眼一看,竟是一個比還瘦的陌生人!
沈蕓錯愕地瞪大了眼睛。
時星燃也在看著顧今藍,那雙總是暗淡的大眼珠子此刻閃爍出一抹彩。
“你!你是誰?竟敢打我!”
沈蕓氣急敗壞,手就想打回來,卻被顧今藍抓住了手腕。
“打的就是你!”顧今藍眸冷沉,抓著沈蕓的手腕一推。
沈蕓腳下的高跟鞋崴了下,一屁跌坐在地上。
薛管家聞聲趕來,“發生什麽事了?”
沈蕓原本要起,看見薛管家後索坐在地上不起,一副害者姿態,哽咽起來。
“薛管家,一來就要趕我走,不許我繼續留在這裏教燃燃,還打我!”
雖然還不清楚顧今藍的份,但沈蕓猜想,眼前的人十有八九就是時燁給時星燃新找的老師。
薛管家上前將沈蕓從地上扶起。
瞧見沈蕓臉上的手指印,他眉心一沉,威嚴的眸掃向顧今藍。
“顧老師,傲靈頓安排你過來就是這麽做事的嗎?”
聽薛管家說出顧今藍的份,沈蕓立刻補充道:“就是怪我在家裏教燃燃,所以燃燃才不去兒園上學。”
顧今藍正想開口解釋,薛管家卻不給說話的機會,“請你馬上離開!”
薛管家很生氣。
其實他對顧今藍的第一印象很好。
本來還抱有一些期待,覺得或許和之前來的那些老師不一樣。
察覺到躲在薛管家後的沈蕓臉上已經浮出了一得逞的囂張笑意,顧今藍攥了雙手。
今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平時很冷靜,輕易不會被激怒。
可剛才看見小家夥被辱時,一怒火直衝天靈蓋,怎麽都控製不住。
無奈地暗自歎息一聲。
患有孤獨自閉癥的孩子有語言障礙,很難開口說話替作證。
而在傷的沈小姐和這個初次見麵的人之間,薛管家選擇相信前者,也無可厚非。
被誤解倒是無所謂,隻是很心疼時星燃。
顧今藍看向一旁的時星燃。
小家夥也正看著,臉上雖然還是沒什麽表,但那雙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裏多了一些緒,濃的睫撲閃撲閃著,似乎有話想說。
顧今藍心中一,在小家夥麵前蹲下,溫道:“時星燃,你是小男子漢,要學會保護自己,才能保護媽媽。”
剛才在門口時發現,不管沈小姐說什麽,時星燃都不為所,隻有提出媽媽時,他才有了反應。
所以“媽媽”是打開時星燃心的一個突破口。
薛管家臉驟變,“顧小姐!立刻離開這裏!”
在時家,所有人都止在小爺麵前提及他的母親。
顧今藍輕輕了時星燃的頭發,起離去。
剛剛走到門口,一道很小卻有力的聲音突然響起。
“壞阿姨,欺負我。顧老師,保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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