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中不安,按照臨安侯偏心的德行,確實做得出這種事。
如此,得多注意些才是。
臨安侯府給了首長公主回信之后,首長公主便讓平清王府那邊的人和臨安侯府商議親事,至于謝瑯到底是愿不愿意,于首長公主、平清王而言那都不重要。
也不過是七八日,長安城之中人盡皆知程要被定給謝瑯,有人羨慕,覺得高嫁了,亦有人憐憫,覺得好好的一個小娘子實在是可憐,竟然被許了這麼一個紈绔。
隨之而來的,也有各種打著探名頭上門來打探消息的小娘子,令程煩不勝煩,一有機會便躲了出去。
三月底,殿試張榜。
榜首狀元郎不是蕭衡不是聞相公之孫,乃是橫空出世的一匹黑馬——青州學子仲永年。
仲永年學識做得一般,秋闈春闈排名雖然不錯,卻也不算拔尖,但是殿試策問(考提問政事、考生表達見解提出應對之策)堪稱一絕,言語犀利,應對之法也絕佳。
陛下大戲,欽點他為狀元。
榜眼是一位考了多年的學子,年歲都四十了。
探花郎便是聞相公之孫聞敏之,這位聞敏之在長安城也頗負盛名,探花郎也是名副其實。
蕭衡未進前三,只得了第五。
這結果一出來,程姝整個人都懵住了。
“第五?怎麼會是第五呢?”不敢相信,在前世里,可是知曉這位未來最年輕的宰相是狀元郎出的,如今怎麼是第五了?
“這不可能!不可能!”
“祖母,定然有人有人做了什麼!對,定然是有人做了什麼!”程姝直覺是有人在里頭了什麼手腳,若不然蕭衡怎麼不是狀元了呢?
“祖母,您一定要替二表兄做主啊,定然是有人了什麼手腳,您可一定要”
“閉!”程老夫人見像是瘋癲了一樣胡言語,狠狠地擰眉,“這可是殿試,何人敢什麼手腳?你這話可勿要再說,若是說了,豈不是質疑陛下不公?”
“再說了,你為了一個男子,如此瘋瘋癲癲的,什麼統?”
“可是可是祖母,二表兄應是高中狀元的啊!”
“什麼應該是?有什麼是應該是誰的?”程老夫人臉難看,
“便是他才思敏捷,才學無雙,昔日無盡風,可他如今手了傷,請的是旁人代寫,就在字上,便過不去,難不你不知?”
字寫得好不與不好,也是要考究的。
這字都寫不好,還當什麼狀元?
程姝聞言,愣了好一會兒“可二表兄是了傷了啊這又不是他的錯”
“了傷,那也是自己保護不周,人鉆了空子。”程老夫人閉上眼,“此事不要再論了,你便是再吵,也不會有人給他一個狀元。”
程姝也知曉是沒辦法,只能是咬牙認了,但是又想起了另一樁事“那那我與二表兄的親事,還作數嗎?”
“怎麼不作數?”程在邊上喝茶,聽到這里,卻是開了口,“昔日蕭家要求的是蕭衡可以去參加殿試,咱們也辦到了
,如今蕭衡自己落榜,那也怪不得別人。”
求你了,和蕭衡綁死吧,別去禍害別人了。
“自然是作數。”程老夫人睜開眼,“他們不敢不作數,言而無信,日后也勿要再與我臨安侯府有什麼往來。”
程姝聽了這話,稍稍放心了一些,可是不知怎麼的,心中卻有些不安。
如今事發生了變故,蕭衡不再是什麼狀元郎了,那將來將來,他還能為宰相嗎?
不不會的!
憑著蕭衡的本事,就算不是狀元,那定然也會憑自己到底本事得到一切的。
對!
程姝只能這樣勸服自己。
程笑了笑“等過一段時間,蕭家就該過來商量親事了,恭喜三姐得此良緣。”
“多謝六妹了。”程姝聽了這話,心瞬間就好了許多,心里還有些得意,心想著程還不知道錯過了什麼,若是知道了,怕是要氣得吐。
程也是不知心中所想,若是知曉了,定然會道一句‘尊重祝福’,讓他們綁死,幫忙焊上。
然而,臨安侯府左等右等,卻一直等不到蕭家上門來議親。
程姝生怕是出了什麼變故,很想派人去蕭家問一問是怎麼回事,可派去的人也被程老夫人攔了下來,讓不要去問。
一個有份地位的郎,那都是等著人家上門來求娶的,哪里有這般自己恨不得過去的。
那蕭衡算得什麼東西,當得如此?
程姝心道,自然是當得的,就沖著蕭衡的前程,便是臉皮都豁出去了,那也是值得的,為此,借著出門的機會,悄悄去了一趟蕭家看蕭衡。
蕭老夫人得知程姝一人來了,也很是驚訝,便命人將請了進來。
“外祖母,三娘冒昧打擾,不知二表兄眼下如何了?”
蕭老夫人聽問起蕭衡,也是嘆氣“這些日子一直在養病,你既然來了,可要去看看他?”
程姝使勁點頭“多謝外祖母。”
蕭老夫人遂命人領著程姝去看蕭衡,對趕來的蕭夫人道,“三娘對二郎,也算是有心了,只是可惜”
可惜什麼?
可惜蕭衡因為傷了手,錯失良機,若不然依照他的才學本事,不說狀元,那探花定然是他的。
“那蕭家與臨安侯府的這樁親事可是還要?若是他如此一蹶不振,不如讓他娶了縣主,也算是對蕭家有助益。”
“自然是要的。”蕭老夫人冷靜地開口,“若是咱們出爾反爾,你以為臨安侯府是好欺負的?”
“可不是有小姑子在”
“你小姑子上頭還有個婆母呢,那位才是做主的。”
都是年歲差不多的老太太,又做了親家,誰還不知道誰呢,若是蕭家敢反口,臨安侯府定然是要記上蕭家一筆的。
“就這樣吧,等程老夫人生辰宴過后,蕭家便準備上門提親。”蕭老夫人一言將事定了下來,
“三娘到底是我親外孫,既然如此中意二郎,我這個做外祖母的,自然是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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