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謙丟出了‘楊家’,果然是將臨安侯的怒火引了過去。
臨安侯想起自己多年來給楊家養孩子,楊家心知肚明地著他的照拂,這心里指不定還嘲笑他是個傻子蠢貨,頓時氣得臉黑如鍋底。
“楊家,好一個楊家!”
“膽敢如此耍我,我定然饒不了他們!”
“來人!來人!”臨安侯怒氣沖沖地喊人,著手準備對付楊家去了。
程謙見他將怒氣往楊家上撒,也不管他了,轉頭去看程諒。
程諒跑回了自己的院子,這會兒正臉蒼白地讓人給他上藥,他死死地咬,疼得額上的汗水一顆一顆地冒出來“嘶!輕點!輕點”
程謙在一旁坐下,靜靜地等他上藥,等程諒上好了藥穿上裳,他才開口“過幾日你便離開長安吧。”
“離開長安?”程諒一愣,而后滿臉的不愿。
程謙道“父親對你已經心懷芥,你便是留下來,他也不會給你什麼,只會有什麼氣都往你上撒,對你并沒有什麼好,不如離開兩年,等他氣消了再回來。”
“我可以給你尋一個書院,你就過去讀書吧,但是你要清楚,你一走,你小娘,還有大姐甚至楊家這邊,你都不上手了。”
程諒臉頓時更蒼白了些,楊家人姑且不管,楊小娘和程娥都是他的至親,他在這個時候離開,就相當于將楊小娘和程娥拋棄不管了。
不過只是思量片刻,他便做出了決定“我便是留下來估計也說不上話,小娘糊涂,竟然做出這些事來,該是什麼結果,那都是罪有應得。”
程諒心中也是恨楊小娘的,恨既然做了這種事為何不把尾收好了,現在被人捅了出來,還連累了他。
“至于大姐”說到程娥,程諒的臉極為復雜,最后道,“我姓程,是程家人,如今自顧不暇,也管不了別人了。”
程諒不愿離開長安的,可程謙說的對,昔日最疼他的臨安侯已經對他有了隔閡,他在程家已經占不到什麼好了,如此,還不如離開,等過兩年臨安侯消氣了他再回來。
“你想清楚就好。”程謙見他做出了決定,目閃了閃,也不管了。
雖然暫時離開對程諒而言最好的選擇,可程謙私心覺得他這個時候是不應該離開的,為男子,不管如此艱難,總是要護著一些母親和姐妹。
多的事他做不了,可偶爾搭把手還是可以的。
不過程諒素來自私寡義,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程諒離開也好,接下來的事也不必顧及他的面。
“大兄。”程諒有些發干,眼中含著一僥幸和奢問,“你說父親氣消了,便會原諒我嗎?”
“我不知。”程謙搖頭,“我只能保證兩年之后你再回來,他氣消一些不會一怒之下對你手,其余的,我便不能保證了。”
程謙上這樣說,但也心知肚明,程諒想要與臨安侯回到以前的父慈子孝的境況,那已經是絕
對不可能的。
臨安侯對他已經有了隔閡,估計看到他就會想起自己被人欺騙的過往,將他視為恥辱,能給他正常侯府庶子的待遇,已經算是程諒運氣好了。
再多的,肯定沒了。
程諒自然也是知曉這些道理的,只是他實在是不愿接這結果,他的手忍不住抖“可父親曾說過啊,他說我是他最疼的兒子啊!”
“就算是小娘有錯,可也與我無關啊!而且我是他親兒子啊!”
又不是他是小娘與外人生的野種是不是?
怎麼能錯怪他頭上呢?!
程謙心道,什麼楊小娘有錯與他無關,他多年來因為是楊小娘所生的兒子,盡了臨安侯的偏,得的好不知凡幾,如今楊小娘出事了,連累了他,他便說與他無關了。
若不是程謙自己是嫡長子,手段和本事都過,指不定這世子之位還真的保不住了。
程謙說到這里,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臨安侯所有的父關懷,大約都給了程娥程諒了,而他們這些人,在他心中無足輕重。
“這些話,你若是想說,與他自己辯論吧。”
程諒臉又是一變,他可不敢和臨安侯辯論這些,指不定還要挨一頓打,他手抓住程謙的手臂,求道“大兄可否為我向父親說,父親向來看重你,你說的話他肯定會聽的。”
“大兄,就當我這個做弟弟的求求你了,你就幫幫我這一次吧。”
“我、我不想與父親生分啊!”
程謙聞言臉不變,只是將手臂一點一點地從程諒手中出來,他道“對不住二弟,父親正在氣頭上,我實在是沒辦法為你說,若是說了,指不定連我也要被他打一頓。”
給程諒說,程謙又不蠢,肯定是不會做的。
雖然他作為嫡長兄,確實有庇護底下弟弟妹妹的責任,可程諒與臨安侯和好如初了,搶奪的便是他與其他兄弟姐妹的利益,他哪里會做這等蠢事。
他最多只能保證給程諒一個侯府庶子的待遇,不會虧待了他,但更多的就沒有了。
如此,也是他仁至義盡了,畢竟程諒過得好的時候,可還一心惦記著他世子之位呢,可沒想過他是他兄長。
他不與他計較,已經是他寬懷了。
“好了,既然你無事,我便先走了,我還有別的事要忙。”程謙說罷這些話就告辭離開。
等他走了之后,程諒的臉頓時黑了一下來,他握著拳頭,恨恨地捶在案幾上,面痛苦。
“該死!該死!”
“為什麼會這樣呢?!”
明明他是父親最疼的兒子啊!
明明父親都為他安排好了一切,就算是他不能繼承爵位,這一輩子也能過得很好很好的。
可一轉眼,他就了父親最厭惡的兒子,他所期待的將來,一切如同夢幻泡影,全數都沒了。
“老天爺啊,你玩我是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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