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傳來一道聲，眾人都沒放在眼裏。

“哪裏來的人？”

“男人議事哪有人開口的道理！”

周閣老和周延深卻訝異抬頭，朝人群外看去。

孟棠著一襲再普通不過的白布，卻與周遭格格不，世獨立。

周延深震驚的看著。

孟棠朝他頷首。

周閣老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因此在震驚過後，登時跪下行了大禮：“皇後娘娘！老臣參見皇後娘娘！”

“皇後娘娘？”

眾人狐疑不定的看著這一幕。

有學生驚疑道：“周閣老莫不是老糊塗了，皇後娘娘早就死了。”

是啊。

皇後娘娘早就死了！

不止這學生，其他學生也都是這樣想的，那喪鍾可是整整敲了三日呢，皇後娘娘早在胡兵攻城的那日，就薨了！

周延深也跟著老父親跪在了地上，道：“皇後娘娘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此乃我大雍的幸事！”

大難不死。

大難不死？

從那麽高的城樓跳下來，大難不死？

他們可是聽說過的，皇後娘娘摔的麵目模糊！斷無活著的可能！難道皇後娘娘借還魂了不？

一驚一乍中，人群自分開，為孟棠留出一條小道。

學生們或茫然或震驚。

孟棠走來，扶起周閣老，道：“這段時日，辛苦閣老了，大雍有閣老，實乃大雍之幸。”

“豈敢，豈敢，娘娘謬讚了，這些都是老臣該做的！”

孟棠轉過，看了那群學生一眼，明明麵前子穿著樸素，隻一眼，裏麵竟帶著冰冷的威嚴。

學生們都沒見過世麵，更遑論直麵皇後娘娘？

當即有人，也跟著跪了下來：“拜見皇後娘娘！”

一人跪，於是個個都跟著跪。

“拜見皇後娘娘！”

哪怕他們不想相信，可周閣老態度在那，再說，周閣老老眼昏花了，難道周侍郎也跟著老眼昏花了嗎？

孟棠本是不喜歡被人拜的。

可這些學生行事實在荒唐。

周閣老為國為民，竟差點被到告老還鄉。

孟棠從懷中，掏出一塊帶著漬的布料來。

將那塊布扔在他們麵前，說：“本宮被聖僧所救，大難不死，這段時日與陛下在外察民，沒想到外邊竟在吃人！”

目掃過那些個一個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學生，問：“你們可知這是何？”

學生們茫然的四下張，隨後搖了搖頭。

“這是我在地上撿的，是一個孩子的，他甚至連都沒能留下，被人煮了一鍋湯，瞧啊，這就是外邊的世界，許許多多的人流離失所，吃不飽穿不暖，易子而食。”

“是京中的繁華，遮蔽了諸位的眼嗎？得以讓諸位吃得太飽，讓諸位有時間，在這裏勾心鬥角，殘害忠良。”

“來人，凡今日鬧事者，給本宮押大牢，個三天，驗一下民間疾苦。”

孟棠話落，那些個跟在孟衍邊的朔北軍便走了過來。

學生不服氣的抬起頭，“皇後娘娘！您是皇後，就算我們犯了錯，也不到您來教訓我們！江山姓褚，不姓孟！難道娘娘您要改朝換代嗎！”

“是麽。”孟棠淡淡開口。

孟棠拿出聖旨，道：“聖旨在此，陛下養病這段時日，由本宮代理朝政，不服者，治他個抗旨不遵之罪！”

學生大駭。

“聖旨？誰知道、誰知道那聖旨是真是假！”

孟棠忽的笑了，向馬車，侍衛會意，連忙掀開車簾，隻見褚奕端正的坐在車。

孟棠問：“陛下，此聖旨可是真？”

褚奕烏沉沉的眼，掃過外邊那些人。

這下，不止學生，就連周家父子都驚了，皇後娘娘竟然把陛下找回來了！

“嗯。”他冷漠的應了一聲。

傳聞皇帝暴戾，學生們見他一眼，便了。

孟棠回過頭，道：“押下去。”

“諸位苦學至今，想來不該如此是非不分，倘若能召出是誰在背後攛掇，便可免了三日斷食之苦，諸位進去好好想想，本宮不大度，隻給第一個如實招來者免罰。”

傳聞皇後溫婉賢良。

傳聞皇後寬容大度。

傳聞皇後大方得。

……

學生們想起了無數傳聞，傳聞這位皇後，甚至是懦弱的。

可今日他們所見，他們這位皇後，分明是雷厲風行、手腕強的。

周閣老看到這一幕，鬆了口氣，他誠惶誠恐道：“還好陛下和娘娘……都回來了。”

孟棠麵卻有些複雜，道：“你們陛下現在，可能不太適合見人。”

“何以見得？”周閣老茫然，剛才看見馬車裏的陛下，威嚴依舊，怎麽就不適合見人了？

下一刻，隻見褚奕撒歡了一般，跑下了馬車，對孟棠道：“棠兒，娘子，狗蛋方才……表現的好不好？狗蛋聽話了，沒有說話！”

他睜著一雙清澈的眼睛，沉穩？威嚴？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