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來，卿令儀明顯地覺到煬狀態不好。

緒不大好，看上去臉也差。

宋雲翎留了他們在豫園一起用早膳。

卿令儀吃了口五香幹，滋味不錯，便夾了一筷子給煬，“夫君，這個好吃！你嚐嚐。”

煬似乎心不在焉，嗯了一聲。

卿令儀出點兒苦惱的表，他瞥見了，又添上一句：“好，我嚐嚐。”

卿令儀開始自省，是昨天晚上喝醉酒後對他做了什麽過分的事嗎？

雖說酩酊大醉，但是還能撿起些依稀的記憶。

記得，正看著黑年舞劍，二哥過來，抱走了雲翎。

煬在邊坐下，就……

了他的！

還了！

還了！

卿令儀驀然之間恍然大悟，他定是在為這個生氣！

真是字頭上一把刀啊。

心中歎息。

早膳過後，宋雲翎依依不舍，將卿令儀送至門口。

“怎麽不坐我送你的那輛？”宋雲翎對於這種又小又仄的馬車嗤之以鼻。

“因為我要和將軍坐在一起。”卿令儀說著，掃了煬一眼。

“行吧，”宋雲翎略一沉，“那我待會兒讓人把馬車送去將軍府。以後你想用的時候就可以用。”

卿令儀抿著笑了，“好呀。”

煬候在馬車邊，卿令儀過去，他便耐心先扶著上。

但回程路上，二人都沒怎麽說話。

煬還在發愁，卿令儀說以後會走，他不明白為什麽。

卿令儀則在心中斟酌著，了以後該怎麽認錯，既不尷尬又足夠誠懇。

馬車離開後，宋雲翎囑咐車夫，將新買的金楠木馬車穩妥驅去將軍府。

安排妥當，轉要往裏走。

一眼瞥見左崇嗣，竟還停在後，清俊拔，如鬆如竹，袍袖之間灑滿日。

宋雲翎不冷不熱瞟他一眼，“怎麽，今日沒案子？”

左崇嗣嗓音低緩：“沒有。”

宋雲翎目不斜視往回走，“那就去找點案子。沒案子你可怎麽活。”

左崇嗣不惱，眉目間蘊著幾許無奈，“雲翎，我知錯了。”

“錯了？”宋雲翎腳步一頓，扭頭看向他，“說來聽聽，你哪兒錯了？”

左崇嗣低下頭，態度極認真：“我不該大清早起來就去辦案，回來時給你帶的油餅都扁了，冷了，沒法吃了。”

雖說後來他聽侍說，宋雲翎罵罵咧咧地吃完了。

“我也不該在書房看著卷宗，你來喊我用午膳喊了好幾遍，我上應著好，卻愣是不肯起。”

宋雲翎是個暴脾氣，到最後直接說，你別吃了，我全倒了。

但實際上，讓侍把飯菜再熱了一遍。

“我更不該每日忙到很晚，你在房中等我許久，我卻已疲憊不堪。”

左崇嗣每每拖著疲憊的軀回到房中，聽著宋雲翎絮絮叨叨，他也不反駁，隻是好脾氣地衝笑一笑，的臉頰。

將抱懷中，便靠在的肩上昏昏睡去。

“昨晚聽說你一個人回了綏都，我一晚上都沒睡覺，把嬰山所有的事都急理完了。離正式上任大理寺卿還有幾日，雲翎，這幾日我就在你邊，哪也不去。”

左崇嗣人如芝蘭玉樹，生了一副極好的皮囊。

又因出貴重，政績斐然，雖說平日一貫疏冷淡漠，卻總有一種無形的迫。

然而這會兒，他微微垂首，音質格外。

這是專屬於宋雲翎的，聽得耳發紅。

“那……”宋雲翎的氣焰消退下去一些，“明家父那樁命案呢？”

“過幾日再說。”左崇嗣牽住手。

“明秋對你有救命之恩，你不是說了，會查明真相。為了我拖延，這也不好吧。”

“不全是因為你。昨天令儀告訴我，明秋是死在明勘的手上。”

宋雲翎愣了一下。

“這些年我遇到過許多人，接手許多案件，我漸漸發現，世事從不是非黑即白，也沒有絕對的公義。所謂鐵麵無私，不過是我順從本心。就此案來說，我的直覺是，這絕非尋常命案，而牽扯甚多，複雜。著急手，反而不利。”左崇嗣道。

“也是。”

二人並肩往回走。

宋雲翎說起來，“不過你兩夜沒合眼了吧？現在去睡會兒。”

“我不睡。”

“還不睡，你想上天啊？”

“不是上天。”說著，左崇嗣深深看了一眼。

宋雲翎：？

二人婚兩年，同房次數算不得很多，但對彼此都極悉，也極滿意。

這段時日，由於左崇嗣太忙，已有數日不曾同房，二人對彼此的思念都積攢著。

才是親吻，宋雲翎的子便已得不可思議。

左崇嗣也早不複清冷，丟開外袍，向了過去。

宋雲翎的聲如水波瀲灩。

好一陣，渾發，麵紅地推他，“不行了，我不……”

可的求饒很快支離破碎。

床架作響，垂帳不住晃。

左崇嗣埋在的耳畔，嗓音沙啞：“雲翎，你不是要做驚天大案，讓我來辦麽。既是驚天大案，斷然沒有這麽輕易了結的道理。”

宋雲翎麵紅耳赤。

“我當時喝醉了……”

想要解釋，左崇嗣不由分說，堵住了的。

一溫，一蠻橫。

好似都沒有盡頭。

·

回到將軍府時，卿令儀已想好了如何認錯。

踏宴山居，清了一下嚨：“夫君。”

“嗯？”

煬側目來。

也是此時，卿令儀瞥見了司汝劍，他自暗走出，神極莊重，顯然是有什麽要事要稟報。

卿令儀話語一收，道：“司副將來了。”

煬也看過去。

他黑眸微瞇，道：“我讓他去查黑人，他查到了。”

卿令儀愣了一下，下意識道：“那我去小安樂那邊，你忙你的吧。”

“去那兒做什麽，”煬卻抓了的手，“嗯嗯，你一起來聽。”

進書房，煬吩咐搬來一張新的椅子，就擺在書桌前，他那張椅子旁邊。

“坐吧。”

卿令儀乖乖地坐了。

煬也坐下，示意司汝劍，“說吧，你查到了哪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