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顧青霧卷翹的眼睫如蝶翼一般,閉著了。
……
次日上午,車子停駛在了百年老宅前,門口懸掛著兩個紅燈籠。
賀家那位101歲的高齡長輩,正居住在此,這庭院看上去有些年頭了,古樸氣息厚重,從里到外都彰顯著世家世族的氣派。
賀睢沉紳士風度極佳將扶下車,而門早有管家候著。
旗袍還留在劇組的酒店,顧青霧這次選了件保守款式的,一青的綢,及踝長,襯得形纖瘦站在西裝革履的俊男人旁,一前一后踩著臺階往上走,過竹林的格外溫灑下,泛出兩人低淺的影子。
進了正堂,顧青霧松開挽他臂彎的手,這才想起來要問:“那位百歲老人是你祖父嗎?”
“是賀家族長。”賀睢沉低聲告訴:“這里是歷來族長世的地方,過兩年退位后,會選出新人上位。”
比起賀家這種家規大于天的百年家族,顧青霧的出頂多算是普通書香門第,開玩笑道:“你們家規不會有上百條吧?”
“不止。”
賀睢沉薄吐出這兩個字時,又說:“你要對賀氏家規有興趣,可以給你看看。”
顧青霧笑:“免了,我從小看書就犯困……”
賀睢沉帶穿過走廊,秋風迎面吹來,連帶著他說話嗓音都有些模糊:“青霧,你早晚是要看的。”
顧青霧聽耳,卻回避他這句話的暗示。
而是自然的轉移話題,問他:“那下一任族長是誰?”
賀睢沉低眸看不語,極養眼的臉龐上稍稍有了點笑意。
“……”
哦,下任是你啊。
顧青霧選擇默默地結束對話,攀比心要不得,真是名副其實的年紀輕輕就位高權重了。
一路來到中堂,四周古建滿是雕梁畫棟,饒過屏風,看到太師椅上端坐著一位古樸長袍的老爺子,似乎是早就等候在此了,老手端著杯白瓷茶杯品茶。
見人來了,他取出老花鏡,仔仔細細地去看顧青霧,又抬頭問賀睢沉:“這就是你心心念念帶回來的娃兒?”
在族長這,倒是另一種說法,是賀睢沉設法想帶回老宅的。
顧青霧看了眼這個男人。
賀睢沉也不辯解,從容不迫地走過去,抬手虛扶著顧青霧的肩膀,將引薦到了族長面前。
老爺子點了點頭:“是個品相好的孩子。”
隨即,吩咐管家去泡兩盞熱茶來,和一些孩子喜歡吃的糕點,又讓顧青霧坐旁邊。
顧青霧心略茫然中,又帶著一張,沒和長輩相的經驗,平日里的伶牙俐齒,到了這都跟個小啞似的了。
扭頭下意識去看賀睢沉,發現他真是鎮定自若極了,跟老爺子閑談了起來。
只字片語間,老爺子對可勁的夸,說是瞧著生得好,以后賀家的子孫后代,無論是隨母還是隨父,都定是人中龍。
沒過一會兒,管家就端來了熱茶和糕點,擺在顧青霧的面前。
而引起目的是還有一份筆墨紙硯,卻是端到了老爺子那邊的案桌上,賀睢沉長指將袖扣解開,不不慢地卷起半寸,出清晰有力的手腕,姿高筆直站立在一旁,親手研墨。
老爺子手中的墨黑筆尖,懸在一張紅的宣紙上,隔著些距離,看不清上面的花紋。
剎那間,他慈祥地看向顧青霧,突然問:“娃兒,你什麼名字?”
顧青霧不懂問這個做什麼,卻沒忘記來老宅是為了還賀睢沉的人,禮數方面必須做足。
不由地端坐好,紅輕啟道:“顧青霧。”
老爺子下筆,蒼老的嗓音又問一句:“生辰八字是?”
要換現在大多數孩可能記不清自己生辰八字,顧青霧卻牢記在心,因為從小不服管教時,家中的祖母就會訓斥投錯胎生錯時辰,才養了這副德行。
顧青霧把生辰八字告訴老爺子后,眼神疑再次看向賀睢沉。
賀睢沉自始至終沒看,將白瓷茶杯中的清水滴在硯臺上,舉止嫻地慢慢研墨,眼底著像是濃墨似的,視線低低落在老爺子的筆下。
宣紙上,每個字都是先用尺子細量好字距,在一筆一劃的寫下,黑墨轉瞬就暈染開來了。
中堂氣氛寂靜到沒有聲響。
顧青霧看不見寫什麼,只能低垂眼睫盯著白瓷茶杯,直到聽見老爺子似乎是跟說話:“在賀家,現在是沒人能管的了這小子行事了……娃啊,他為了你真是連祖訓……”
老爺子的話說完了,顧青霧還沒徹底回過神,輕輕啊了聲。
明顯失態沒聽清長輩的話,老爺子卻不同計較,喝了半口茶說:“我也歇息會了,你們去逛逛老宅吧。”
——
顧青霧說個生辰八字,就把欠賀睢沉的人輕易還清了。
跟著賀睢沉走出中堂,也不知是去哪里,繞回走廊時,偶爾會遇上一兩個老宅里的人。他們看到賀睢沉都會默契停下步伐,退到旁邊恭敬地喚聲:“二公子。”
然后,視線極為晦又充滿復雜般,掃了上一眼。
又迅速的移開,不敢再看。
顧青霧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將好奇的目投向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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