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雨夜有多冷？

隻是往窗外瞅一眼，沐青媃就忍不住打了一個寒。

可是，裴焱已經在那裏站了兩個小時了。

他站在那兒就算了，連帶著讓堯玉盛和楚粦都要跟著他凍。

沐青媃沒忘記，堯玉盛和楚粦，這三年來，沒幫在裴焱麵前說話。

還有陳書……

對了，陳書。

沐青媃歎了一口氣，打開手機微信，找到陳書。

和陳書的談話，還停留在陳書最後發的那條消息上。

【陳書：沐助理，我說的這席話，可能沒有太顧及你的，真的很抱歉，如果裴焱父母在的話，這些話也是不到我來說的。】

再往上是的回複：

【沐青媃：嗯，我知道了。】

然後是：

【陳書：這段中，雖然裴焱傷害了你，但也不能完全推翻他對你的真心，我從小看著他長大，他除了小時候和小茸親近過之外，至今，他邊沒有過任何一個孩或人，他和你在一起的三年，你也是知道的，他雖然對你是混賬了些，但也算得上專一。】

其實想讓陳書幫勸勸裴焱。

如果可以的話，至在生下孩子之前，裴焱能不能不要再來打擾的生活。

重新接傷害過自己的男人，這件事，不是小事。

需要時間思考，也需要時間來印證，和裴焱是否真的合適。

可是，看著陳書發來的信息，能覺到，陳書對裴焱是有偏的。

即便在公司裏的時候，兩個人時常因為各種原因鬧的不愉快。

陳書是裴焱的人，不是的人。

沐青媃退出來，又點進和裴焱的聊天框裏。

【沐青媃：你要作踐自己的，我管不著，不要讓別人跟著你罪！】

裴焱很快就回複了。

【焱：寶寶，是老公站在雨裏，讓你心疼的睡不著了嗎？】

【焱：我就知道老婆心疼我。】

【焱：老婆終於給我回複了，我好開心。】

沐青媃皺眉看著這些信息像是複製粘似得，發送的很迅速，一陣陣違和接憧而至。

裴焱……

這神分裂的有點嚴重了點吧。

不僅神分裂，閱讀理解能力也變態！

沐青媃看著還站在雨裏，手機的裴焱，咬咬牙，不打算再搭理他。

“小媃。”

房間突然有聲音響起。

沐青媃嚇的手機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劉紫鈺輕笑了一聲，打開床頭燈，下了床，在沐青媃撿起手機時，走了過來，拍著沐青媃的肩膀，看向了窗外。

沐青媃攥手機：“媽，我……”

“想攆他走？”劉紫鈺臉上全然不見生氣的表，又說：“還是擔心他冷？”

沐青媃吞咽了一下口水，覺得嚨更幹了：“我沒……”

劉紫鈺長吸一口氣，“小媃啊，你在媽麵前還有什麽可遮掩的，我不會怪你的。”

沐青媃拉上窗簾的，握住劉紫鈺的手腕，往床上走：“媽，趕進被窩，別涼了。”

不多時，母倆分別躺在自己的床上，蓋上被子，側麵對著彼此，在微弱的臺燈燈下看著對方。

屋子裏安靜的沉默了十秒鍾。

沐青媃手關了床頭燈，說：“媽，睡吧，抱歉我吵醒了你。”

劉紫鈺說：“不是你吵醒我，是我一直沒睡。”

沐青媃斂了斂呼吸，張了張，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無論說什麽，都像是在掩飾。

劉紫鈺翻了翻，改為平躺，緩緩閉上雙眼，說：“小媃，前段時間我和陳書見了一麵。”

沐青媃聲音幹啞道：“他……對你說了什麽嗎？”

“他啊，世代惠於裴家，找我還能有什麽事，自然是給裴焱當說客的。”劉紫鈺笑了笑，說：“不過，他這個人為人正直，倒也不會說什麽虛頭腦的扯犢子。”

沐青媃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沒忍住幫陳書說了一句話：“媽媽，我在盛唐公司實習的時候，陳書沒幫我，也因此和裴焱拌過冷戰過，他的確是個不錯的人。”

劉紫鈺：“你應該更好奇他對我說了什麽吧？”

沐青媃：“……”

劉紫鈺：“他說，裴焱雖然對你過分了些，但是，你們的開始方式，就注定了裴焱這種本就眼高於頂桀驁狂傲的人更加不會尊重你，可是，他對你的鍾和專一，是毋庸置疑的。”

沐青媃：“……”

沉默，是因為確實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跟裴焱三年，和裴焱的合約關係是事實，裴焱不尊重的人格是事實，裴焱除了以外沒有別的人也是事實。

劉紫鈺說：“小媃，如果你真的想要考驗他、試圖原諒他，我尊重你的選擇，但是我希，你一定要在看清他的為人、認清你的心，深思慮過之後做出的決定。”

“媽媽，我以為……”沐青媃嗓子又幹又：“我以為你不會原諒他。”

劉紫鈺苦笑一聲：“小媃啊，你從我們見麵一開始就說，讓我不要恨十二歲的裴焱，其實啊，這個道理活了半輩子的我，怎麽會不明白呢。”

“可是，媽媽你……這些年不是一直都覺得是他的錯嗎？”

“是啊，我覺得是他的錯。”劉紫鈺說：“但最近幾年，尤其是裴焱父母去世之後，我願意見他，和他聯手尋找你，其實我的心是明白的，當年他也不過是個孩子，那件事不是他的罪，但是，閨啊，知道並不代表做到，一看到他我就來氣，我就恨他，我就腦子發脹失去理智，我就會忍不住想，如果沒有他，你就不會有悲慘的命運，我們就不會骨分離。”

“可是，當我罵完他，離開之後，我也會反省，那不是他的錯，我是不是對一個孩子有點過分了，我想，我下次要收著點，但是下一次，再見到他，我仍然遍生寒，恨意無發泄。”

劉紫鈺重重歎了一口氣：“在恨意麵前，有時候，人的理智，是那樣的不值一提。”

忽又笑了笑，說：“其實，我比欺負你的裴焱，也好不到哪裏去。”

“媽媽。”沐青媃淚目了，搖頭說：“你別聽陳書說，不是這樣的，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寶貝，別哭。”劉紫鈺悶聲勸道：“陳書沒這麽說媽媽，你知道他那個人的，世故又圓，怎麽會說這麽直白的話呢。”

沐青媃吸著鼻子：“可是……”

劉紫鈺笑了笑，說：“小媃，我願意說出來，願意做反省，恰恰證明，我放下了，你不要哭，也不要擔心我，反而應該為我到開心才是呢。”

有時候，一個人的行為，並不代表心的想法，隻是失控了，沒了理智，劉紫鈺的失控，是因為巨大的悲傷，每每都把到了瀕臨崩潰的臨界點。

劉紫鈺：“隻有放下那段過去，媽媽才能從客觀和公正的角度上，看待你和裴焱之間的問題。”

“媽媽，謝謝你。”沐青媃帶著泣音，說：“我的確，曾經上了裴焱，失去了自我，失去了尊嚴，泥足深陷，幻想話故事會在我上發生。”

因為劉紫鈺的理解和尊重，才讓能夠大膽的把心裏話說出來。

劉紫鈺鼓勵，麵對麵側對著：“乖，不要哭，不要傷心，慢慢說，沒關係。”

“嗯。”沐青媃吸了口氣：“現在，我本以為我收心了，但是，最近幾天，他又開始闖我心裏、我腦子裏，我……”

沐青媃遲疑了一下：“有點搖了。”

劉紫鈺沉默了一下：“小媃，能給媽媽講講你和裴焱這三年來發生的事嗎，從認識，到結束？”

沐青媃攥手心：“……”

劉紫鈺笑著安：“如果難以啟齒，也可以不說，媽媽尊重你的任何決定。”

“不是的。”沐青媃抹去眼淚：“和媽媽之間沒什麽不能說的，隻是，突然想不起來，我和他之間，到底有沒有什麽刻骨銘心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