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人許這才告訴我,剛才苗家這三口人都醒了,他也沒瞞,將所有事都告訴了他們。
苗爹娘的確很痛苦,不過人總算活了幾十年,還有孫要照料,總不能自殺去陪兒子。
這種不得不接的結果,也只能承住。
而苗玉兒則是沒住打擊,直接昏死了過去……
我心頭一陣苦,沒想到苗家這三口人醒得比我要早,更沒想到紙人許這麼心直口快。
這倒也好,免去了我不知如何開口的艱難境地。
這種事兒遲早要說,苗家人也總要知道真相。
這時我發現,黃七沒在院門口守著了。
我便問了一,黃七人呢。
紙人許說黃七守了一夜,現在天亮,他讓黃七去苗爹娘的房里頭,和謝滿倉一起休息。
我略微松了口氣,這一夜,好歹是有驚無險。
院一側的廚房煙囪,正冒著炊煙。
而這時,井旁的苗老爹,巍巍地起了。
他走進了堂屋,怔怔地看著我。
再接著,他竟然雙一,要朝著我跪下來!
我當即就變了神,趕手去攙扶住他。
他卻執意要跪,雙手還攥著我小臂,眼眶通紅,聲音格外沙啞。
“李先生,去了,現在苗家沒個依靠,求你幫我們,莫讓惡徒再害了我這孫兒……”
我用力扶住他,忙說讓他先平穩一下緒,千萬不能跪我,我承不起。
再者說,苗先生出事是幫我,我絕不可能看苗家坐視不理,絕對竭盡全力的幫忙。
苗老爹還是紅著眼眶,栗地看著我。
過了好一陣子,他的神總算平復了
一些。
這期間,我也在思忖。
紙人許剛才沒和我說別的,他應該只是講了該講的,并沒有問其他事兒。
看苗老爹神態穩定了,我才扶他在椅子上坐下。
我慎重小心地開口道“苗老爹,你能不能告訴我,苗先生到底是和什麼人有仇怨,他才剛出事,就上手來害你們,此外,那家人的尸呢?”
我并沒忘了這件事兒,那家人之中有白煞有黑煞,完全不能大意。
苗老爹神怔怔,他低下頭,眼中著煎熬。
沉默良久,他才說了句,這都是造孽。
我自是沒有打斷他,安安靜靜地等著他說。
半晌后,苗老爹才艱難繼續開口。
而這事兒,卻聽得我格外心驚。
照苗老爹的話來說,今天的事兒,竟是這些年來苗心,釀的大禍!
……
約莫在十年前,苗家村中有戶漁民,那家人運氣很好,打漁總是打到昂貴的魚種,或是在水里頭撈起來財。
并且他們也行善,每每得來橫財,便按照苗所說,至拿出來一部分,給村里頭修路,或是幫助一些度日困難的村民。
有一次,這家人在水里頭竟撈出來一尸,這尸上財寶之多,令全村人眼紅。
苗看過之后,卻告訴他們,這尸不能留,必須馬上投回水里。
這是別的
地方為了祭祀懸河河神,投下去的未婚人,又是河娘子。
結果那家人因為這財寶紅了眼,說什麼都不答應,并且他們分錢給全村人,村民也都站在這家人這邊!
全村人幾乎一個態度,還說但凡出了什麼事兒,不是有苗能解決嗎。
送到手里頭的真金白銀,哪兒能就那麼丟進河里?
苗沒能勸過執拗的村民,結果不到七天就出事了。
那戶漁民的老婆,穿著河娘子的殮服跳了懸河,死不見尸,那家的男人也裹在漁網里頭,腦袋纏了魚護,窒息死在了懸河水邊。
那些得了財寶的村民,也都無一例外的染上重病,死了不,還有一些命懸一線。
村民們這才懼怕,來求苗出手。
苗改了村的風水,將那家人中的男人尸以及尸上的財,全部一把火燒盡,又將其骨灰撒在了懸河,還讓全村人去唾罵死不見尸的人。
那些染了重病的村民,才逐漸好轉。
而那家人還剩下一個男丁尚存,他憎恨上了全村人,更憎恨了苗,覺得就是苗沒有出手,才害死他爹娘。
全村人這麼多年吃他家的福緣,吃他家送出去的米糧,最后這樣無的辱尸,更是讓他怨恨。
當時村民的意見,是湊一筆錢給他,讓他從此離開苗家村。
只是苗自責,又說那孩子有資質,可以收其為徒,教他風水。
等那孩子學了,就能曉得他為什麼沒辦法出手了。
這事兒村里頭大部分人都不同意,可村民這次的意見,卻沒能左右苗
。
那孩子也的確聰慧,十五六歲的年紀,學風水極快。
并且他不再提父母雙亡的事。
可在三年前,卻又出了事兒。
村里頭開始失蹤一些人,開始是寡婦,之后是年輕姑娘。
等人被找到之后,卻發現們都被囚在那孩子家宅的地窖里頭,并且都神志不清,甚至還有人懷了孕。
村民們恨不得殺人。
苗也是恨鐵不鋼,只是他教訓雖嚴厲,但卻下不了手殺了這徒弟。
只是瞎他一只眼睛,以示懲戒,又將他囚在村外的河神廟里。
村里頭有民兵,就由這些人去看守,每天只給一頓飯食,勉強活命。
約莫在一個半月之前,那畜生卻忽然不見了。
民兵也說啥都不知道,大家都好端端守著,人就是沒了……
村里頭人心惶惶了幾天,沒出什麼事兒,便覺得他逃了。
話語至此,苗老爹神就更痛苦起來。
他雙眼赤紅,哆哆嗦嗦地開口繼續說道“可那畜生哪兒有逃命?他死不改啊,七、八天前,他又去玷污了一個姑娘,還將其全家都害死。”
“當時那家人的尸被送來的時候,我們不曉得死因,可晚上他忽然出現在院子里頭,我們才知道是他做的,他抓走了玉兒娘,還惡毒地說,等他消夠了,讓帶著兒去換人。”
苗老爹角已經在溢了,這分明是牙關里頭生生出來的。
“我恨不得把那畜生千刀萬剮!他禽不如啊,那是他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