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媽媽站在門口聽了丫頭的稟報,面一變。
是魏老夫人的心腹媽媽,平日里言談舉止近乎看不出端倪,這會兒聽了丫頭的話卻變了臉,分明就是出了大事。
魏老夫人問“怎麼了?”
徐媽媽有些猶豫。
二夫人看了眼元衡郡主額角上的傷,挑了挑眉,以茶盞遮面,沒有做聲。
三夫人卻耐不住好奇,開口說道“徐媽媽,當著老夫人的面,有什麼是不能說的?”
徐媽媽蹙了蹙眉,當著老夫人的面當然能說,當著你們的面就不太好說了。
不過這事就算現在不說,之后府里其他人也一樣會知道。
于是開口說道“聽說郡主去揚州時,在李家祠堂痛哭懺悔,在……靈位前跪了整整一個下午……現在整個京城都津津樂道,都在談論此事,還說,當初大老爺在郡主和離前就……”
元衡郡主的臉冷下來。
偏二夫人還懵懂好奇的問了句“咦?大老爺在郡主和離前就怎麼?”
三夫人看著一臉懵懂無知的模樣,心中冷笑,就你會裝。
元衡郡主冰冷的目朝二夫人看過來,二夫人如若不覺,好似方才真的只是無心一問。
看著元衡郡主,關切之溢于言表,“郡主,方才我便見你頭上有傷,可人多口雜,我也不好問出口,這傷,可是去李家的時候弄的?那傳言……也不知是誰這麼缺德,這般胡編造!”
元衡郡主將目瞥向一邊,仿佛躲避什麼污穢一般,“多謝二弟妹關心,也不過是不小心磕了一下,那些傳言,自然是子虛烏有的事。”
平日元衡郡主對二夫人并不如何親,二夫人卻總能表現的親切如常。
聽了元衡郡主的解釋,出一副諱莫如深的表,不再詢問。
三夫人卻有些云里霧里,疑的看向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的臉跟著沉下來
,看著元衡郡主的目噙著不滿。
連這點事都理不好,真是枉為一介宗婦主母!
要不是有太后寵,這愚蠢的子,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個年頭了!
如今太后歿了,不老老實實想著如何在魏府更有臉面的過下去,竟然做出此等蠢事來拆夫家的臺!
還耍什麼郡主的威風!
魏老夫人咬了咬牙,竭力遏制著腔中的怒意。
“你們都散了吧,我有話要跟郡主單獨說幾句。”
眾人雖然不想走,卻不敢違魏老夫人的意,目在元衡郡主上來來回回打量半晌,才拖拖拉拉的走了。
頃刻間,室靜了下來。
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窗欞過來的束中,飛塵舞。
元衡郡主坐在長媳的位置上,雖比上首的魏老夫人矮上一截,視線卻幾乎與魏老夫人齊平。
微微昂著頭,不等魏老夫人詢問便主開口“傳言的事,我會盡塊理好,老夫人無需擔憂。”
魏老夫人聽言之鑿鑿,眸明滅一陣,不置可否,細細問了此行去李家的細節。
元衡郡主當然不會說自己是糟了李清懿的算計。
“我也不過是基于對李老夫人的尊重,才在李家祠堂上了柱香,誰想傳到外面,就變了那樣不堪的傳言。不過老夫人放心,無論那些人如何謠傳揣測,我行的端坐得正,這點風,吹不倒我元衡郡主。”
魏老夫人那雙戾眸仿佛能看人心,瞄著元衡郡主的神,瞇了瞇眼。
“李家老夫人,畢竟也曾你
的婆母,你前去祭拜也無可厚非,不過,歪風吹的多了,不倒也要病邪,對郡主和魏家的名聲都不是好事,還是莫要太大意了,盡快平息為好。眼下,李家那丫頭是重中之重,這兩件事,也夠你忙活一陣。家里瑣碎事多,不完的心,我先讓二房三房先幫你管著,你便不用在這上面費神了。”
元衡郡主呼吸一滯,袖中的手暗暗握。
執掌中饋,是當家主母應盡職責,也是一府之中權利的象征。
老夫人竟然要奪的管家權?
魏老夫人不等回答,又開口說道“過幾日,是德清大長公主的芳華宴,帖子已經送到各府,你便帶著李家丫頭去走走,見見人。”
沅水畔,重華宮,是今上唯一還在世的姑母,德清大長公主的居住的行宮。
德清大長公主年逾花甲,卻仍喜鼎盛繁華的熱鬧,每年夏百花生香之時,都要邀請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前來賞花。
各府夫人太太借著芳華宴給自己兒相看兒媳婿已是心照不宣的慣例。
李清懿去臉,之后也好見機行事,做下一步的安排。
元衡郡主想到李清懿,心中滿是不安,這丫頭,會乖乖聽從魏家的安排麼?
不過,不聽也得聽!
只要能借李清懿使魏家更進一步,看魏家這些魑魅魍魎還有什麼話說!
中饋?
就先借們玩幾天!
想到這,元衡郡主起“此事我心中有數,老夫人放心就是。”
魏老夫人點頭“你去吧。”
看著元衡郡主出去,魏老夫人看向徐媽媽“你覺得這丫頭如何?”
徐媽媽知道魏老夫人心中已然有了決斷,也不必多說什麼,只恭敬道“識趣,知禮,長得
也好。”
“嗯。”
魏老夫人沉沉嗯了一聲“邊那幾個丫頭很不錯,看樣子是幾個忠心的。”
徐媽媽眸一閃,只聽老夫人又說“不過,這麼幾個人,哪夠伺候的。”
“奴婢明白,一定尋幾個好的給李大姑娘使喚。”
這邊李清懿出了鶴延堂。
魏府的下人紛紛行禮,目中無不帶著好奇之。
李清懿神自若,一點也不像是在旁人府上,看樣子,就如同在逛自家后花園。
等出了眾人的視線。
菘藍低聲說道“魏家這份熱絡,都把奴婢給嚇著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他們十代單傳的親孫子呢!”
李清懿心道,現在,可比魏家的親孫子還重要呢。
蘅蕪在一旁言說“這二夫人和三夫人,面上看著雖和善,卻未必好相與,還不如郡主冷著臉來的實在些,起碼在面上能看出些什麼。”
李清懿勾一笑“二房三房暗流涌,但在對付郡主的事上,們可是一致對外。”
“們想郡主一頭?”
“沒了太后,郡主現在不過是個空頭郡主,那點皇家脈,已經撐不起的脊梁了,還有誰會真的畏懼?只要明面上過得去,背地里必定會手段盡出,將這些年在郡主那里的窩囊氣都討回來。”
要不然,元衡郡主何必急來找自己呢?
還不是怕魏世將拋到腦后,怕自己為天下人的笑柄,怕自己連一個小小的后院都威懾不住?
“所以說,若不把自己的頭高高抬起來,冷面對人,拿出些威勢,以后還怎麼在魏府立足?笑臉可捂不熱二夫人三夫人這些人。何況,早已習慣了高高在上,倨傲驕橫是刻進骨子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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