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不不地打發走了敏慧郡主，太后其實頗有幾分不贊同，說出來的話也比平時了幾分。

“想拿喬，何不就直接斷了的念想，拿，本宮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陸夭不愿多做解釋，只是溫婉笑笑。

“誠如太后之前所言，有沒有這份詔，王爺都能順利登基，我們又何苦為了這點錦上添花的東西跟周旋呢。”

太后也是聰明人，登時聞弦歌知雅意。

如此這般也好，敏慧是個膽小的，眼見得陸夭真的不在乎，十有八九會主把詔送上來。

“那就按你的意思辦吧，畢竟日后整個后宮都是你的。”太后的聲音倒是聽不出什麼喜怒，“還有件事，雖然為時尚早，但也得琢磨起來了。”

太后沒有把后半句話說出口，但陸夭立刻意會。

是了，寧王登基第一件事就是選妃啊。

王府原本后院沒有半個人，放眼朝野誰不知道寧王妃寵。

可后宮可不像王府，多得是虛位以待的妃嬪位置，后位沒戲了，撈個四妃甚至貴妃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啊！

可以預見，待到啟獻帝送皇陵之后，會有多人遂自薦。

“眼下提這事兒不是想給你添堵，而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太后言語中流出兩分不忍，也知道對于陸夭而言，要跟旁人分夫君是件為難的事，“弟弟要替兄長守至一年的孝，但天子份尊貴，一天也可使得一年，所以不出三月，應該就會有人把這件事拿到臺面上來了。”

陸夭下意識想了想朝中那群家有適齡兒的臣子們，覺得應該沒幾個人可以免俗。

“尋常人家正妻若是生產，也要提拔通房上來的。”太后溫言勸說著，“你手頭沒有可以提拔的心腹大丫鬟，不妨自己從那些適齡的姑娘們里挑幾個，先下手為強，找好拿的，日后就算寵，也翻不出花來。”

陸夭明白太后也算是好意，畢竟總有些抱著不切實際幻想的大臣，此時此刻怕是已經遙想到自

家兒把持后宮，自己能左右朝政的好愿景了。

“太后的話，我記下了，回去會細細琢磨的。”

太后本還要再勸，卻見一反常態應了下來，倒覺有幾分心酸。

皇后是個外人眼饞，但冷暖自知的位置，昔日懵懂的小姑娘，最后也不得不妥協，這便是在皇家生存的現實。

陸夭這兩日都歇在了先皇后的漱玉宮。

啟獻帝大婚的時候沒有用這座宮殿，而是另外選了未央宮，這漱玉宮便閑置下來，每日有宮負責打掃，倒也沒有荒廢。

只是平日封閉，不許外人進出。

寧王將陸夭安置在了那里，懷六甲，若是放到尋常宗親上，報個產育就能解決，只是作為儲君正妻，公然回寧王府到底有些打眼。

所以干脆折中一下，讓陸夭住到先皇后的住。

這幾日夜夜鳴鐘，陸夭睡得本來就淺，往往夜不安寢。

熬過最初幾日之后，寧王偶爾也能回來瞇一會兒，停靈按例要停滿七日，適逢盛夏，尸保存不好很容易腐爛，于是除了冰棺之外，還拉來大塊大塊的冰鎮著棺材，饒是如此，冰化水的速度還是趕不上尸腐壞的程度。

“只能找些金玉之先鎮上，這大熱天真是要命。”寧王回來就撲到了側的床上，滿臉疲憊，上還有子不大好聞的香油味兒。

陸夭心底涌上幾分心疼。

“放些龍腦、花椒、安息香之類的香料吧，能撐到送皇陵那天。”聲音低低的，頗有些催眠效果，于是沒過片刻，便聽到側輕微的鼾聲，讓把后面那半段話又咽了回去。

已經累這樣，就別拿那些小

事煩他了。

這一覺也只睡到了四更天左右，這日一早沒到天明，就有監上門來請示。

欽天監卜算好了時辰，等著寧王拍板定釘，陸夭本就未睡踏實，索跟著披起來，孰料寧王卻還躺在枕邊。

“頭有些沉。”

“我看看。”陸夭怕他這幾日折騰病了，當下抬起了手，先是向他額頭，見不燙，順手又到他手腕，把了把脈，只是有些勞累的虛浮，倒也沒什麼。

從手邊荷包里出顆冷香丸，給人塞進里，那人順勢含了一下的手指，濡讓陸夭臉頰微微泛紅，手敲了他額頭一記。

“趕起來，一堆人等著催你呢。”

寧王還兀自躺著，待到把口中那枚冷香丸徹底咀嚼到連渣子都不剩，才一個翻坐起來。

將頭靠在陸夭肩上，雙手環抱住已經很可觀的肚子。

“陪我吃口飯吧，昨夜到現在水米沒打牙。”陸夭知道他有撒之嫌，但也知道喪事著實是熬人，隨即像哄孩子一般他的頭，跟著下床。

宮里的大鍋飯不算順口，而且這會兒也吃不上什麼好的，陸夭一早就安排了孫嬤嬤去借用小廚房，這會子飯菜已經準備停當。

“飯菜若好了，就抬過來吧，天熱容易壞，吃個新鮮，免得鬧肚子。”陸夭吩咐著，“嬤嬤親自去盯一下，別讓們閑雜人等經手。”

孫嬤嬤知道茲事大，特意從寧王府調了人手進宮，昨天傍晚進來，專門伺候王妃，管理吃食，免得這幾日人多眼雜，出點什麼紕，那才是得不償失。

小廚房那邊很快送來了水和飯菜，吃食是一小碟一小碟裝好的，跟寧王府的規矩一樣，米糧鮮果蔬菜都是特供，孫嬤嬤親自檢查過，確保安全。

寧王把喪服換好，那邊飯食也送進來了，熬得濃稠的白粥，配著王府自制的咸菜，還有醋蛋和各種清爽小菜，讓人胃

口大開。

寧王屬實也是了，一連吃了三個黑米面的小窩頭，又喝了兩碗粥，用完才發現他把僅有的幾個小窩頭吃了，不免有些愧。

陸夭溫婉沖他笑笑。

“這幾日暑熱，剛好我想吃點蓮子粥，你把窩頭吃了也好，省得浪費。”

這話讓人心里熨帖，待到吃飽喝足，就要去前面守靈了，陸夭給他腰間換了防中暑的香囊，又把喪服整理了一遍，就在快送他出門的時候，寧王忽然不想出這道門去。

于是轉過頭，天外一筆又問道。

“這幾日孩子可好，有沒有鬧你？”

“很好，他倆很乖。”陸夭微笑著點頭。

“那睡得如何？若這邊太吵，我們還可以換個宮室，后面有不……”

“都很好。”陸夭溫不失堅決打斷他說了一半的話，“你得出門了。”

寧王見被識破了撒的小招數，也沒什麼赧，在的催促下出門，又回頭看。

“你等我回來。”

“我等。”陸夭朝他笑著點頭，目送人遠去。

是的，會等他回來，不管什麼時候回頭，他后都會有一個人。

父母會老去，兒會長大，相攜相伴最長的，只有彼此。

看見謝知蘊走到轉角，突然又回頭沖揮揮手。

之前因為太后說要納妃的那份沉郁登時一掃而過。

陸夭輕笑著也揮揮手能陪謝知蘊一輩子的會是，也只有。

小劇場

陸夭老娘的地盤還能讓你們這些魑魅魍魎鶯鶯燕燕作怪嗎？

眾大臣你好歹問問未來皇帝的意見啊！

陸夭眼神示意聽說你要納妾？

寧王我不是我沒有他們瞎說，誰，誰造的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