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宮里的中秋宴就擺在太后的長樂宮。
雖然如此,但從持到布置,一律都是陸夭親力親為,因為有中午那場中秋宴打底,晚間倒是沒費什麼事。
其實像中秋這樣的大節日,從宮里到宮外都是很看重的。往年啟獻帝還在的時候,都是安排在流觴館里吃酒,飯后上月樓賞月,有時候再兩個得力的戲班子,吹吹打打直鬧到半夜,未免不夠風雅。
今年人,加之陸夭懷孕,不喜吹吹打打,正到太后心坎兒上,于是干脆就刪減掉了這個環節。
眾人吃頓飯,賞個月,放放煙火,豈不哉。
能選新帝家宴的人也著實不算多,除了太后,寧安帝夫婦,便只有零零星星幾個啟獻帝的嬪妃子,宗親里面只了幾個人,都是些平日相的面孔。
眾人圍在太后邊,層出不窮地說著奉承話,倒是把場面搞得熱鬧,陸夭樂得清閑作壁上觀。
回憶著中午那場宴席,允王母族已經等于沒有了,雖說只靠親王這個頭銜也能過得不錯,但到底了點倚仗,那方家里最好有點據。
未必是擔任什麼要職,但好歹是個世家,這樣即便日后去了封地,也能讓人高看一眼。
盤算來盤算去,蘇宰相的本家有個小姑娘還不錯,父親也是節度使,母親書香門第,蘇家是百年族,有這個庇佑,日后不會太差。
只是這姑娘子稍微單薄了些,一對兒藥罐子,怕是過不長久。
陸夭嘆口氣,腦海里不自覺浮現羅子君健康紅潤的小臉,結果自己被自己嚇到了。
這絕對不行!
雖然酷點鴛鴦譜,但這兩人無論經歷、家世、際遇,實在相差太大,屬于斷斷不能往一起湊的。
還是各自另覓出路吧。
這會兒剛好允王進來,見陸夭站在那里發呆,三步兩步過去
,行了個禮之后,帶了點炫耀的語氣開口道。
“三嬸,我剛剛已經帶人悉了一下宮里的況,又送了些跌打損傷的藥丸給。”說到這里,微微有些憾,“澄心紙沒有收,說是太貴重了。”
陸夭笑著他的頭,就像對待自己的弟弟。
“不收便不收吧,你意思盡到就行了。澄心紙你自己留著用吧,那邊有什麼缺的的,我會補上的。”
允王這才高高興興地走了。
開席之前,太后悄悄把陸夭了過去。
中秋是團圓節,謝文茵自然是跟著司家一起過,陸夭以為想念兒,正說打算明日把謝文茵接進宮來玩一日,卻聽太后開口道。
“今日設宴,有沒有敏慧那一家子?”
陸夭聞言一怔,自從上次先皇詔的事之后,以為敏慧郡主就被太后列不歡迎的人群了,沒想到今日突然有此一問。
“倒是沒,聽說前幾日敏慧郡主收拾停當,八現在已經回兩廣了。”陸夭沉了下,試探著問,“最近確實沒太關注,太后若是想知道,我這就傳人來問問。”
太后立刻擺擺手。
“本宮對沒興趣,若是走了倒好,把那小兩口進來一起過節團圓吧,可憐見的,頭一年親,自己頂門立戶過日子,這種節日難免想的不夠周全。”
陸夭略一思忖,立刻明白了其中關竅,太后十有八九是打算問城王的況,又不好直說,自己自然更不好破。
腦子轉
了個彎,不聲地斟酌著回答道。
“浣兒今日應該在城王府,不便出來。畢竟王爺那病沒什麼起,隨時得有人在邊,免得有什麼意外,到時候抓瞎。”
太后間了一下,清清嗓子,狀極無意地問道。
“那味藥還沒找到嗎?”
說到這個,陸夭也有些沮喪,送往藥王谷的信如同石沉大海一般。
師父是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人,但路師哥卻是出了名靠譜,沒可能接到信還不回復。
因為藥王谷的位置是絕,所以信只能放在一個驛站,等山上的人來拿。
據去送信的影衛說,信被人拿走之后便杳無音信,他們試圖去跟蹤過,但一到山里便暈頭轉向,不知所蹤。
陸夭心下了然,這些年啟獻帝不是沒派人找過藥王的下落,均一無所獲,就連自己,也只是去過一次藥王谷而已。
那里遍布機關和五行八卦,而且借助山巒天然優勢,極難發現。
如果說藥王本不想被找到,那就是大羅神仙來也沒用,眼下唯一的法子,只能是先穩住毒,等自己分娩的時候,藥王來了再說。
可退一步說,他若是到時候不來,又當如何?
太后見半晌不出聲,猜到況不大妙。
“太醫院的陳年庫存你去瞧過沒,那里面有不藥當年都是沒登記在冊的。”
陸夭如夢初醒,憾地嘆口氣。
“一早就去盤查過,一無所獲。”陸夭看向太后,“其實倒不是什麼稀罕件兒,只是太過偏門,估計用過的人不多。我已經給外祖去了信,請他幫忙找找看。”
陸夭的外祖是天下第一皇商,人多路子廣,若
想找點什麼稀罕,有時候比宮里人還要容易些。
這話像是提醒了太后,隨即來掌事嬤嬤,吩咐道。
“拿我的牌子去趟薛家,告訴他們務必想法子去找。”說完又覺當著陸夭的面,這麼上趕著不大合適,便出口解釋,“到底是國之棟梁,況且老三登基之后,很需要這麼一個靠得住的將才。”
陸夭低下頭做乖順贊同狀。
外面膳房有人來問是不是要開始上菜,陸夭忙搭訕著要出來,卻被太后再度住。
“還有件事。”
陸夭頓住腳步,讓膳房的人先去準備,轉又折回來。
“薛家二房那丫頭,你找個地方安置一下吧。”見陸夭挑眉抬頭,出有些無奈的神,“老太君這個面子不能不賣,再說薛家也需要一個人進宮。不得你委屈些,橫豎老三已經說了不會納妃,你就當是個貓兒狗兒的擺設。”
薛家是謝知蘊外祖家,按理說分一杯羹,就是求個妃子也不為過。眼下退而求其次,實際上已經是讓了一步。
可從陸夭的角度出發,能接封侯拜相,卻不愿與人分丈夫。
太后緩和了語氣,勸道。
“在你這個位置,就是要能容人所不能,這是當皇后的代價。”
話沒說完,就被陸夭笑笑打斷。
“臣妾知道,就是忽然覺得有些惡心,先回去躺躺,等下送客的時候我再來。”說畢,恭恭敬敬行了個禮,徑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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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夭甩臉子這種人與生俱來的本事誰不會啊?
太后我這炮灰當得真冤枉。
謝知蘊我來翻譯一下吧,已怒,要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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