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后二人到了長樂宮的時候,兩個孩子還在酣睡之中,太后就在一旁做針線。
之前因為沒有想過生下來竟然是一男一,所以陸夭娘家準備的百子被只有一床,好在兩個孩子也小,可以合蓋。
下面是自己的錦被,上面搭著這床象征多福多壽的百子被,本來也沒什麼問題。
可是到長樂宮這里兩日,太后心里就不舒坦了,憑什麼兩個孩子只能用一床。
于是讓掌事嬤嬤翻箱倒柜把謝文茵小時候的那床百子被拿來,連夜拆洗了,現在正在補。
見帝后二人一起攜手進來,尤其陸夭臉上微帶紅霞,太后心下了然,上卻難免打趣道。
“喲,還記得來接孩子哪?”
陸夭原本是打算昨日晚間來接一趟的,結果耽擱了,眼下被太后這麼一說,確實有些不好意思,遂抬手背捂了臉,笑道。
“兩個娃兒在皇祖母這里呆得踏實,聽說昨日竟然睡了整覺,我倒想著一直放在這里才好呢。”
太后知道面皮薄,當著謝知蘊的面,也不好說太多,于是笑笑。
“你若舍得,就干脆放在這里好了,琳瑯不在,剛好兩個小家伙給我解解悶兒。”
提到謝文茵,陸夭倒是有些話想問,但謝知蘊在場,有些己話兒不好開口,于是想了個法子。
“你去吩咐孫嬤嬤一聲,把小廚房的菜安排到太后這邊來,晚上咱們干脆就在長樂宮蹭頓飯好了。”
謝知蘊猜大概是想說說薛家的事,于是點頭應下,隨即出去了。
陸夭轉把那日謝文茵被擄走的事講了,只是避重就輕沒有提到謝朗要輕薄那一節。
“琳瑯那日被駙馬帶回去,十有八
九是干柴烈火,算著日子,若是下個月沒有來月信,十有八九便是有好消息了。”
太后此前不知道這里面的彎彎繞,當聽到謝文茵曾經被擄走的時候,心下大吃一驚,想得是另外一件事。
說起來,司寇是坊間岳母心里不可多得的上乘姑爺,家世門第人品才華都是一等一的,可卻甘心為了琳瑯放棄大好前程。
一時沖的時候,那子熱乎勁兒還可以維持兩年,可日子長了,見著昔日不如自己的同僚都春風得意,難免心里生出幾分落差來。
結果又出了這麼一檔子事兒。
雖說琳瑯沒吃什麼實質上的虧,但到底好說不好聽,而且被帶走的那幾個時辰里,若萬一真是被人造謠說發生點什麼,琳瑯也是辯無可辯。
“這事兒還有誰知道?”
陸夭知擔心什麼,急忙解釋道。
“知的人都封口了,那日現場只有浣兒和琳瑯兩個人。”隨即又想了想,“昔日皇長子妃也知道,不過已經被我控制住了,這點太后大可不必擔心,絕不會讓有損琳瑯名節的事傳出去。”
太后這才微微放了心。
“我冷眼旁觀,覺得琳瑯這程子像是有點心事,斷沒想到是因為這個。”
太后以為是催生導致的,卻不料另有,回憶了一下兒今日的言行,心頭愈發不安,隨即吩咐掌事嬤嬤。
“去人把公主請回來,就說我有事找。”
陸夭彎腰替床上的龍胎掖了掖被角,直腰道。
“太后也無需多慮,琳瑯和駙馬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若是連這點風波都不能經歷,怕也不能最后走到一起。”
不過為人母之后,倒是很能會太后這種有點風吹草就忐忑不安的心。
不免有些后悔自己剛剛過于直白地講出口了,其實本意是想下琳瑯有可能懷孕的事,免得太后在宮中長日寂寞。
卻沒承想,太后擔心到了另外一樁事上去了。
這麼一來心里就有些不安,神也不如先前足了。
兩人一時間都靜默下來,太后知是被這事擾了心緒,也知原意是來報喜,不免打起神,主又挑起話頭。
“琳瑯那脈象你瞧過沒有?需不需要調理一二?”
這話倒是真把陸夭問住了,雖說是閨中友,但好端端替人把脈,總有懷疑對方有疾的嫌疑。
記得前世謝文茵嫁給錢森,至死也沒有生下一男半,究竟是二人沒有圓房,亦或是謝文茵子有問題,這就不得而知了。
太后見的臉,就猜到十有八九是沒把過脈,于是囑咐道。
“等下琳瑯來了,你想個法子給瞧瞧,要說小夫妻倆也是里調油,該有個孩子了。”
陸夭本人對于孩子早來晚來倒是沒有什麼執念,嫁給謝知蘊一年有余依然沒靜,當時包括太后在,多人催促,只有謝知蘊不疾不徐。
其實他何嘗不想有個
屬于自己的孩子?
只是在子嗣和陸夭之間,選擇了后者。
所以陸夭對于給謝文茵催生這件事,倒是沒有太后那麼熱衷,不過把把脈確實沒有什麼壞,若是有什麼問題,還可以及早調理起來。
二人隨后又聊了些家常,就見謝文茵眼圈通紅進了長樂宮,倒把陸夭嚇了一跳。
“誰給你氣了?”
話音未落,就見謝文茵一把拉住陸夭的手,面容殷切。
“三嫂,能不能跟三哥說一聲,讓司云麓還回大理寺就職吧?”
太后有些不明就里,隨即道。
“可是駙馬跟你說了什麼?”
謝文茵緘口不語,只是拼命搖頭。
陸夭約猜到了兩分,順勢反握住謝文茵的手腕,不聲地著脈,然后不慌不忙問道。
“讓三嫂猜猜,是不是覺得司大人在府中屈才了?”
謝文茵聞言眼睛一亮,猛點頭。
“這樣啊。”陸夭故意拖長尾音,“倒也不是沒有駙馬出任要職的先例,回頭我跟你三哥商量商量,你別急。”
謝文茵的臉龐登時亮了起來。
可陸夭的心卻一寸一寸涼下去,謝文茵的脈,是極難有孕的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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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茵什麼況,我回個娘家怎麼就發現不孕不育了呢?以前也沒有這種先例啊。
陸夭你這回不是見我了嘛。
謝文茵啊這,小聲合著你有讓人斷子絕孫的本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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