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這頓吃瓜讓孟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想知道的知道得差不多了,之後也就沒再追問什麽。
今天事多,吃完飯倆就先走了,隻留下兩個大男人對坐在桌邊,相顧無言。
十二點五十分,謝星闌端著餐盤站了起來。
隔著桌子,秦昭將最後一點米飯一腦拉進裏,也跟著起。
回技室的路上,秦昭三番兩次瞅他,一臉言又止。
謝星闌:“想問就問。”
秦昭咳了咳,開口:“你真一直暗薑見月?”
謝星闌:“嗯。”
秦昭狐疑:“那你畢業那年喝醉酒,裏念叨的姑娘就是?”
謝星闌沒回答。
秦昭也不在乎,他著下想了會兒,又搖頭:“可是不對啊,你當時不是說那姑娘有喜歡的人了嗎,你不就因為人家談了才醉酒的?那這就對不上了啊,據我所知,薑見月就談過一次,去年談到今年。”
他不由想起二十四歲那一年,謝星闌那一屆畢業,作為同校學長,他參加了學弟們的聚會。
畢業季,分手季,有人聊起了話題。秦昭也是在那個聚會上,第一次知道,原來全校生都不可及的謝星闌,心裏也有一段白月。
那天京市下著大雨,包間裏的氣氛卻很火熱。隻有謝星闌,隻有他一聲不吭坐在角落,一杯接一杯的喝悶酒。
謝星闌這人向來克己複禮,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有太過濃烈的。
可那一天,秦昭見到了不一樣的他,狼狽的,落寞的,渾滿溢著讓人難以讀懂的傷懷。
秦昭問他是有什麽事,但他一言不發。
直到酒散後,秦昭才從已經酩酊大醉的謝星闌口中,聽到模模糊糊的幾句——
“有喜歡的人了。”
“師兄,我好後悔。”
想到這,秦昭眼皮抖了一下,心中驀地鬆了口氣。
他有些後怕地拍拍,說道:“還好還好,幸虧我剛才在桌上憋住了,沒問。這要是當著薑見月麵說,讓知道你心裏還有一個白月,我豈不是給你惹事。”
謝星闌止住腳步。
外麵的雨仍舊淅淅瀝瀝不停,然而他心中卻掀起了狂風暴雨。
謝星闌如置其中,整個人都懵了。
秦昭不解地看過來。
好一會兒後,聽見他低聲問:“你是說我畢業那年,薑見月沒有談?”
秦昭:“沒有啊。”
謝星闌眼神認真:“你確定?”
“確定啊,這事兒孟佳告訴我的,薑見月自己也說過,以前的心思在工作學習上,沒想過這些,去年才談的,是初。”
秦昭看他表不對勁,狐疑道:“老謝,你不會糾結這些事吧?”
謝星闌沒說話。
“都過去的事了,人家斷得幹幹淨淨的,你不也對那姑娘釋然了嗎,我看你現在對薑見月也特別,想以前幹啥呢,好好過日子吧。”秦昭說道。
謝星闌站在窗口下,外麵沉的天空一如他的心。
——“薑見月就談過一次,去年到今年。”
那,當初朋友圈那張照片呢?
當初,又是誰在傳薑見月談了?
太過久遠的記憶他已無法再清晰回想,唯獨當時心裏的鈍痛還記憶猶新。
結果現在告訴他,一切都是誤會嗎?
薑見月那時候本沒有男朋友?
那他這幾年的避而遠之,算什麽……
謝星闌幾近麻木的想著。
“老謝,想什麽呢。”
謝星闌抬起眼睛,整個人有些恍惚。
“是。”
“什麽?”秦昭沒明白。
謝星闌恢複了正常,嗓音低低的:“那個姑娘就是。”
秦昭愣了瞬,爾後難以置信睜眼:“就是薑見月?”
謝星闌輕輕“嗯”了聲。
秦昭:“那怎麽回事啊,到底是你報有誤還是我報有誤啊?我明明是聽薑見月親口說的,就去年談過一個。”
謝星闌深吸口氣,無奈道:“大概是,我這邊誤會了。”
“啊?”秦昭猛地一頓,隨即倒一口涼氣,“我記得那時候你好像準備回江城……我靠,難不你因為錯誤信息,放棄了追薑見月?”
謝星闌目向窗外,好像又看見了畢業季的大雨。
得知有了喜歡的人,他除了祝福,就隻能放棄。逃避般的選擇了留京工作,至此便是五年。
謝星闌:“是吧……”
秦昭難得的有些詞窮。
默了半晌,他盡力彌補道:“那什麽,以前這些差錯,過去就過去了,反正你們現在也結婚了,這不還是個好結局嗎,這什麽,這有緣千裏來相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謝星闌無奈地笑了笑。
“笑什麽,你這不是得償所願了麽。”秦昭不解。
謝星闌:“我們的況,不太一樣。”
秦昭搔搔頭:“啥意思?”
婚都結了,怎麽就不一樣了?
謝星闌撐在窗沿上,沉思幾秒,簡短地說了下和薑見月領證的前因後果。
秦昭瞪大眼:“你是說,薑見月和你領證,一部分是因為家裏催婚力,一部分是你故意給下套?”
秦昭:“行啊,追妻整得三十六計都出來了。”
謝星闌沉默。
秦昭輕咳一聲:“其實為什麽結婚也不重要,現在多人不都是年齡到了迫於現實才結婚麽,你和薑見月嘛,至你是真的喜歡,這樣過日子你也舒心,那還計較那麽多幹什麽。”
謝星闌抬起眼,很輕地說了句:“我比較貪心。”
想兩相悅,想能真真正正的回應自己的意。
而不是屈服於現實,僅僅是為了搭夥過日子。
秦昭覺得他就是杞人憂天:“你們現在都結婚了,以後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就你這張臉,你還怕薑見月不心?”
“拜托,你可是咱們華醫大校草謝星闌。”
謝星闌垂下眼眸。
即使是他又如何,陷暗的人,總是會卑微一些。也會怕一句“不喜歡”,也會怕自己的一個控製不住,讓生厭。
秦昭忽地湊近:“所以,你說你一直暗薑見月,誰都信了,唯獨自己不信,是嗎?”
謝星闌:“嗯。”
秦昭轉過,捂住發出沉悶的笑聲。
謝星闌轉就走。
“欸!欸,老謝,等等我。”秦昭追上來,胳膊架到他肩膀上,“怎麽樣,要不要聽聽師兄給你出主意?”
謝星闌:“你說。”
秦昭:“要我說,以前暗沒暗那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以後。”
看他沒有出言打斷,秦昭繼續說:“聽哥的,你就,搞點什麽,把你那腹,你那……”
謝星闌一抖肩膀,將他胳膊顛了下去。
“欸,別走呀!”秦昭追上去,“聽哥的,有用!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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