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菲哭了半晌,見得沒有效果,也訕訕收了眼淚。
李敬這才說道,“你有今日,我有一半責任。
子不教,父之過。
我整日忙于軍務,不知道你存了那樣齷齪心思。
本以為不缺你吃穿,也有教養嬤嬤,以后給你找個合適的婆家。
有我在一日,就能保你無人可欺。
沒想到,你是個心大的,一心想要往上爬。”
李芳菲低頭,了角,不認為自己有什麼錯。
但這時候,不敢辯解,也不能辯解。
李敬心里嘆氣,這個閨比他想到心思還要深。
“我不管你想什麼,回去京都,好好學規矩,一切聽你母親安排。
另外,關于這里的人和事,一句都不要多說。
否則給家里惹來禍患,我第一個砍了你。
或者你想像呂嬤嬤和月娥一般,我現在就能全你。”
他語氣平淡,但偏偏就是這般,才讓李芳菲更害怕。
李氏一族足足千百人,榮辱全都系于將軍府。
若是將軍府出事,所有人都不能活命。
“不,爹,我不敢,我保證一句話都不多說。”
“好,我再信你一次。”
李敬起,“你記住今日的保證,若敢犯,必死無疑。”
李芳菲死死低了頭,哆嗦一團…
李敬出了房間,李峰趕跟隨在后。
李敬走了幾步,低聲吩咐。
“把書信一起隨送給大夫人。
另外留在府里的暗衛,挑個機靈的子。
放邊,每月稟報。”
“是,將軍。”
李峰心里嘆氣,仔細應下。
第二日,日上三竿時候,一隊車馬離開萬仞城,趕往京都。
城外一小山包上,怡安裹著大披風,只了掌大的小臉。
一邊吸著鼻子,一邊笑著說道。
“這個煩人,總算滾蛋了。”
鄒桓站在邊,給擋著冷風,沒有說話。
但著車隊的目卻有幾分深沉…
怡安見了,就玩笑道。
“怎麼了,哥?你不會是舍不得吧?”
裝了傷心絕模樣,捂著口,指了他控訴。
“你…你果然變了心!”
鄒桓真是哭笑不得,握了的手放在袖子里暖著,嘆氣道。
“胡說什麼,我只是…
只是也想回京都去。”
怡安挑了眉頭,總覺得這話不尋常。
果然,鄒桓又添了一句。
“我父親…再娶了。”
怡安了,有些為難,這要怎麼勸?
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
“那個,天要下雨,爹要娶媳婦,誰也攔不住啊。”
鄒桓還以為有什麼高見,氣得差點兒嗆到,用力咳嗽。
怡安干笑,倒是趁機組織好了語言。
“我覺得,你這時候回京都,也改變不了什麼。
不如把本事學好,在任何事上,才有話語權。
你就是現在回去了,說什麼你爹也不會聽啊。”
鄒桓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接卻不容易。
想起父母多年恩,如今母親剛過世一年,父親就再娶了。
他生命里,又有一塊什麼坍塌了。
他深吸一口氣,握了怡安的手。
“你放心,我以后絕對不會這樣。”
怡安翻個白眼,“別咒我,我可是要長命百歲,不會英年早逝!”
鄒桓被逗笑了,手拍拍的小腦袋。
“走吧,回家。
叔不知道咱們跑這麼遠,怕是要擔心。”
說罷,他打了個呼哨,跑去一邊撒歡兒的馬堅強就跑回來了。
怡安被抱上馬背,鄒桓扯著韁繩,回返城里。
他們走后沒多久,李師傅就從樹林里出來了。
兩個孩子以為他們謀劃的,其實家里早就知道。
經過上次綁架一事,誰也不放心他們單獨出來…
李芳菲趴在晃的馬車里,即便蓋了厚厚的被子,依舊凍得哆嗦。
不知道,這次離開,還會有這麼多人過來送行。
心里滿滿都是屈辱!
當初想的多好,如今就有多惱恨!
堂堂將軍之,貌端莊,怎麼就比不上那個農家小丫頭!
恨,恨鄒桓瞎了眼睛,恨爹爹攔阻,恨呂嬤嬤母子不得力。
當然最恨的還是簡家的賤丫頭!
但不怕,時日還長,鄒桓總有回到京都的時候。
那個時候,還有機會…
剛回到南院兒,鄒桓就開始打噴嚏,一個接一個。
怡安忍不住笑嘻嘻,“你的小迷妹剛走,就開始惦記你了。”
“說些什麼怪話兒!”
鄒桓不知道迷妹是什麼,但聽著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還去不去大院兒了?”
怡安趕應了,“去,當然去啊,還要送些好東西呢。趕跑去開了庫房,指指里面滿筐的果子,還有整齊捆好的小青菜籃子。
鄒桓去套車,很快把籃子筐子都搬上車,蓋了舊棉被。
馬堅強也想去城里看熱鬧,氣的刨蹄子。
怡安賄賂它一蘿卜,它就老實留下看家了。
刀老二不放心,囑咐桂枝兒幾句,然后跳上車轅幫忙趕車。
這個時候,一日中最是暖和,各家也要張羅做午飯。
所以,安居大院兒人來人往,熱鬧喧天。
婦人們挎了籃子,這間鋪子走走,那間看看,買些日用小東西,再拎一顆白菜,閑話幾句,分外的愜意。
有那懶得火,就在前院兒打一份兒套餐。
今日是棒骨湯燉蘿卜,香噴噴,油汪汪。
回家下鍋再加些白菜,就能燉初一大鍋,足夠四五口人吃一頓了。
簡家的馬車到門口,正巧虎頭出來送人。趕回去喊人,馮老太第一個迎過來。
“不在家里好好呆著,怎麼又跑出來?”
怡安笑嘻嘻,上前抱了的胳膊,撒道。
“當然是給送好東西了。”
不等馮老太問詢,幾個挎著攔著的婦人已經圍上來七八舌說道。
“什麼好東西,快讓我們看看。”
“有紅蘿卜嗎,給我來兩個,晚上我也包個蘿卜海米包子。”
刀老二不聲不響從馬車上搬下筐子,揭開蓋子,出里面鮮翠綠的小菜。
婦人們都是驚呼,不能相信。
“哎呀,這麼新鮮的小菜,哪里來的?”
“對啊,這可是大冬日的。”
隨后,紅彤彤的蘋果,黃澄澄的鴨梨,也被搬了下來。
婦人們就更是驚訝了。
“咱們跑是看錯了吧?”
馮老太懶了孫,怕被冷風吹到。
末了帶了三分得意七分驕傲,應道。
“小菜是我們家的暖房種出來的,果子是秋日存下的。”
說話兒的功夫,筐簍都被抬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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