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妄琛居高臨下地看著楚綿。他眉頭皺起，楚綿就快坐在地上了，手邊放著包包，整個人看起來狀態并不是很好。

“喝多了？”顧妄琛問。

楚綿則是仰起臉，又將手機舉了起來。

顧妄琛垂眸，將手機里的視頻給掛斷了。

楚綿指著他，“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不你來嗎？誰你來的？”

因為喝醉的原因，說起話來有些語無倫次。但這并不耽擱爬起來，然后推著他，“快走。”

顧妄琛眼眸微微沉了下去。他攥住了楚綿的手腕，問楚綿，“怎麼了，和我在一起，讓你覺得很丟人？”

楚綿瞪著他，那雙眼睛里寫滿了倔強和不爽。

“對，丟人！”

顧妄琛挑了下眉頭，并不在意楚綿說的話，他只是點點頭，“好，你說丟人就丟人。大不了等下我帶你出去的時候把口罩戴上，這下行了吧？”

反正來的時候大家都看到自己進來了。等會兒進來就算是戴著口罩，他們也該知道扶著楚綿的人是自己。

如果不戴口罩可能還不會引起注意，但是戴上口罩，那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楚綿沒理他，拿著包里的醒酒藥，正要往里放。

顧妄琛眼眸沉了沉，趕抓住了楚綿的手腕，生怕楚綿往里放了什麼不該放的東西，問，“吃什麼呢？誰給你的？”

楚綿甩開了顧妄琛的手，一字一句道“醒！酒！藥！啊！”

又不是小孩子，肯定不會吃別人給的東西啊。

“酒量不好還喝這麼多酒。我今天要是不來你就睡在這兒了！”顧妄琛左右看了一眼，衛生間雖然不臟，但畢竟是冬天，這里涼得厲害。楚綿還穿著單薄的子，外套都沒披一件。

這要是明天早上被發現，人都得凍了不可。

“你要是不來，我也會自己清醒的！”楚綿和他對頂。

將醒酒藥放進里，顧妄琛眉頭鎖“不喝水啊？”

“含片啊！”又是一頓罵罵咧咧，態度極其的差勁，恨不得把顧妄琛塞進馬桶里一樣，針鋒相對的。

顧妄琛沉默地看著楚綿，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真的兇。

楚綿拿開顧妄琛的手，想到了雪梨說的那些話，心尖還有些疼。

說喜歡，又不告訴，不讓知道，最后還因為陸傷害。

才不信，不信顧妄琛是喜歡自己的。

這世界上的男人一個都靠不住，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不要顧妄琛了。

只要自己。

“楚綿，哭什麼？”

耳邊傳來顧妄琛的聲音。

楚綿這才發現，竟然掉眼淚了。再看向鏡子里，的眼睛紅彤彤的，這會兒表也不像是剛才那麼兇，反倒是多了一分委屈。

顧妄琛擰眉。雖然這些年和楚綿針鋒相對，因為陸沒欺負楚綿，沒讓委屈。

可他必須承認，每次楚綿掉眼淚他的心都會跟著疼。

把傷害這樣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不想讓楚綿再在自己的上浪費時間，不想讓楚綿喜歡自己了……

顧妄琛抿，他抬手了楚綿的眼淚，看著楚綿的眼神里寫滿了心疼和抱歉，他的心也同時跟著泛起麻麻的痛。

“楚綿，別哭。”他聲音溫溫的，像是在哄著小孩兒似的。

楚綿卻在聽到他這麼溫的話語后，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了起來。

轉過頭，背對著顧妄琛，自己眼淚，得臉上的妝都花了。

顧妄琛莫名其妙。

但他知道，楚綿的每一次掉眼淚都是因為自己。

所以哭了，怪自己就對了。

顧妄琛沒有上前，而是低著頭，聲音低沉地說“是不是我的出現讓你覺得不舒服了？”

“楚綿，那我等會兒就走，好嗎？我保證，不讓大家在背后議論你。”

楚綿咬著，肩膀輕著。

“你說了不讓我來，我還是擅自做主來了。其實我一直都在外面，我是看你喝多了才過來的……綿綿，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是我沖了。我以后肯定聽你的，你不我來，我就不來了，別哭了，好不好？”

男人的聲音低微又溫。

楚綿真的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這些往日只說給陸聽的話，如今也出現在了自己的耳邊。

楚綿往后看了一眼，眼睛紅紅的，他的眼眸又何嘗不是泛著紅。

顧妄琛見扭過頭，不上前了一步，“你告訴我，你還可以嗎？只要你說你沒問題，等下了人來接你回家，我立刻就走。”

說到底還是擔心。

同學聚會這種局兒，無非就是喝酒，互相扯皮。

他太害怕楚綿因為和自己的被同學們說笑，更怕那些人灌醉楚綿，對楚綿圖謀不軌。

等會兒如果喝多被別人帶走了怎麼辦

？楚綿這人喝多了是會斷片的。

楚綿吸了吸鼻子，鼻尖都跟著紅了。

瞪著顧妄琛，顧妄琛則是上前一步，幫了眼淚，“嗯？”

楚綿看了他許久。

許久。

最后，委屈地吐出一句“我不可以。”

顧妄琛頓了一下，而后看著笑了。

“那我在外面等你，你玩夠了給我發消息，我送你回家，這下可不可以？”他溫地問著，指尖還在的臉頰幫眼淚，“別哭了，妝花了都不漂亮了。”

楚綿立刻皺起眉頭，一雙眸子死死地瞪著他。

他說什麼呢？怎麼就不漂亮了？不化妝也很好看啊。

顧妄琛察覺到某個大小姐不開心了，趕改口道“錯了。你不化妝也好看！”

“顧妄琛，你真假。”楚綿吐槽他。

顧妄琛哽住，怎麼說都不對了。

楚綿這才看向鏡子。

也難怪顧妄琛說妝花了都不漂亮了。

現在已經不是漂亮不漂亮的問題了，是哭得跟鬼一樣，眼睛都黑了。

楚綿嘆氣，簡單地理了一下眼妝。然后上了底，重新涂了口紅。

平時只帶餅和口紅補妝，沒想到今天眼妝暈了。

楚綿了個七七八八，沒了眼線和眼影的包裝，反倒是顯得更加純，更素了。

楚綿吸著鼻子，整理了幾下頭發。

顧妄琛就在旁邊陪著，夸，“好看。”

楚綿“不用你夸，我知道！”

顧妄琛噗嗤笑，“你客氣一點。”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