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明明已經過去了，怎麽還這麽疼？

“Moore爹地也要一起送小柚子去上學。”

小柚子看向一旁正埋頭吃飯的穆爾，大聲道。

突然被cue，穆爾從飯碗前抬起頭來，“好，爹地明天陪小柚子一起去。”

葉笙坐在穆爾的正前方，目若有所思地落在穆爾心不在焉的臉上，很見穆爾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裏有些擔心。

用過晚飯，見穆爾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發呆，便走上前去，“怎麽了？有心事？”

在穆爾旁坐了下來。

穆爾看向，笑得有些無奈，“這麽明顯嗎？被你看出來了。”

葉笙睨了他一眼，“心事都寫在臉上了，說吧，有什麽煩心事？”

“哎~”

穆爾歎了口氣，“我得回中東一趟，我家老爺子怕是不行了。”

葉笙一愣，關於穆爾的家庭，葉笙了解得不多，穆爾也幾乎不怎麽提他的家庭，唯一知道的就是他們家從他爺爺的父親那一輩就將全部的家業都轉到中東去了。

偶爾聽穆爾開玩笑說他家有礦，還是中東大土豪，他還是半個中東王子之類的，他們幾個也沒當真。

現在突然聽他提起家裏老爺子，葉笙不免有些意外。

直覺告訴，穆爾跟中東那邊的家裏關係並不好，也許，這也是他那幾年一直跟他們幾個待在一塊卻從來沒有回過中東的原因。

即便這次老爺子不行了，他也沒有說馬上回去，而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更是驗證了心裏的猜測。

“什麽時候走？”

葉笙問他，別的多餘的事，穆爾不說，就不過問。

像是做好了決定一般，穆爾的緒沒有之前那麽低落了，見他長長了個懶腰，將路過他邊上的小柚子一把抱了起來，“當然要先送我閨去兒園再說。”

小柚子被他的胡渣子紮得發，著脖子躲避，又樂嗬嗬地笑著，“爹地走開啦，小柚子的脖子死啦~”

許是兒的歡快染到了葉笙，葉笙心頭那悶堵的覺也在此時消散了不，角也不由自主地漾開一抹笑容來。

回到房間，已經是十點多了。

寂靜的夜，放大了原本被刻意藏的那些緒，葉笙的心理堵得發慌，想到住在隔壁的秦渺，更是什麽睡意都沒了。

從床上翻起，從通訊錄裏找出了一個久違的電話號碼，撥了出去，“一百萬，給我查一個人，所有的信息，包括黑料。”

掛斷電話後，葉笙也依然什麽睡意都沒有，心裏堵得發慌。

大概是秦渺的上有太多自己當年的影子，一些久違的記憶，一些想忘，想不再去計較的記憶又重新湧上來，又沉又重，得的心頭不過氣來。

起走出臥室，從酒櫃裏拿了一瓶之前穆爾帶回來的據說是中東名酒，怕吵醒他們，拿著酒出了門。

開門出去的時候，目卻不經意地落在了對麵那戶門上，腳下不由自主地一頓，眼神也跟著暗了些許。

走向電梯口按了電梯下樓，2月份的S市，夜晚還有些冷，撲麵而來的夜風讓葉笙冷得下意識地了脖子。

也沒去多遠，隻是在樓棟前綠化帶邊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打開酒瓶，直接就對灌了下去，盈滿口腔的辛辣味嗆得葉笙差點沒上氣來。

眼尾都被嗆得泛紅，拿起酒瓶看了一眼上麵標的度數。

53度。

這個度數不算高，但也不低，至對葉笙來說，也隻能到剛剛夠下咽的程度。

許是心裏實在悶得慌，並沒有停下來，再一次仰頭往裏灌了一口酒。

有了心理準備，這一次，的反應沒那麽強烈了。

舌尖上辛辣的覺刺激著的每一味蕾，連帶著渾的細胞也跟著活躍起來。

明明是喝了酒，可覺得自己的意識卻比往常要更清晰一些。

當初陸庭洲讓打掉孩子時的樣子，現在都能清楚地回憶出來。

甚至包括陸庭洲說話時每一寸表都能想起來。

“他真的是一點都不猶豫啊。”

葉笙嘶啞著嗓音輕聲低喃，手中的酒都開始泛起了苦味。

按了按心口劇烈發脹的地方，眼淚順著眼眶溢出，“好疼啊。”

真的好疼，怎麽能這麽疼呢？

明明都已經過去了啊，怎麽還這麽疼？

秦渺的事開始刺激著製許久的神經，心髒痛得發。

心髒劇烈的疼痛蓋過了酒在舌尖上那辛辣的刺痛，喝了一口又一口，想讓自己不再去想以前的事，可越喝，從前的記憶就越開始如猛一般侵蝕著的大腦。

酒熏得的臉通紅，撐開的孔將寒夜的涼風灌進，讓渾的細胞都冷得發。

裹了上的服，卻固執地不想回去。

手中的酒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空了，把酒瓶放到一邊，起雙腳跟子在一起，將臉埋在雙膝之間，在長凳的角落裏坐著。

陸庭洲坐在客廳裏，客廳的燈亮了很久，外麵，時不時響起元宵煙花燃放的聲音，眨眼間便將夜空笑得恍如白晝。

他拿著手機，停在葉笙的微信頁麵，卻始終不敢找，怕嫌他煩，轉眼就把他又給拉黑了。

今天見那個妹妹，明顯緒有些不太對勁。

一晚上，他都在擔心，幾次想給撥語音電話過去，最終又膽怯了。

最後，他自嘲地一笑，沒想到他陸庭洲也有今天。

會因為一個人變得如此小心翼翼又戰戰兢兢，連打個電話都仿佛自己在犯十惡不赦的大錯一般。

他一言不發地站在落地窗前，手機在他掌心中被握得發燙。

又是一道煙花升起，將小區照得無比明亮。

陸庭洲的視線不經意地掃過樓下綠化帶，下一秒，作驀地一滯。

綠化帶邊上的長凳上坐著一個人，雖然隔著二十多層高樓的距離，可他還是一眼認出了那人。

“葉笙？”

他臉微變，不做片刻的停頓，轉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