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掰那天的場景夏聽嬋從未有一刻忘記過。

滿心歡喜的把要送給嚴穆的人像畫拿去給他，結果發現他把答應自己不推的牆給推了，然後以後別再過來。

說他從未想過等長大。

說他要走了。

說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夏聽嬋一怒之下把畫紙全部給撕碎，扔在了他臉上。

想象不出嚴穆是用什麽心撿起了這些碎紙，又花了多功夫一點點的拚接完整。

那可是好幾幅畫碎在一起的。

而自那以後，夏聽嬋再也不畫人像。

深港的從巨大的落地窗攀附蔓延，整個臥室是通又明亮的。

夏聽嬋怔怔地盯著那些畫看了半晌。

不知哪一刻，伍文山的電話打了進來，說送了些東西到門口，需要開門拿一下。

夏聽嬋思緒回攏，趿著慢慢的步子走出去。

“都是老板吩咐各品牌送來的，”伍文山抹抹額頭的汗，“您慢慢拆，哦，這裏有零食和果、牛...”

夏聽嬋很輕的聲音：“伍先生，您能不能幫我買點菜回來？”

“......”伍文山愣了愣，“您要做飯？是點的餐不合胃口嗎？”

“不是，”夏聽嬋杏眸彎了彎，角的笑漾出溫，“我想煮好晚飯等他。”

伍文山連忙應了。

那堆東西從袋子的LOGO上看去應該都是珠寶，夏聽嬋沒，依然回了主臥。

臥室隔壁是個帽間，裏麵隻掛了簡單的幾件白襯衫和西裝，旁邊是一排屜。

夏聽嬋拉開第一個屜，裏麵裝的是。

依次往下，領帶、子...

中間最長最寬的那個屜，是一排排紅的絨質盒子。

夏聽嬋瞳孔漣漪擴散，這盒子分外眼，跟在基地臥室裏發現的那個裝金手鐲的盒子，一模一樣。

但這裏，有好多。

一個的猜測沒來由地浮到大腦，夏聽嬋屏住呼吸，拿起其中一個打開。

映眼簾的，確實是對金手鐲。

跟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夏聽嬋連忙看向鐲子圈。

那裏刻著一個金蟬，兩個數字：16。

夏聽嬋鼻尖一酸，肩膀不控地了，眼圈燙到難以忍。

快速打開第二個盒子。

鐲子圈刻著一個金蟬，兩個數字：17。

挨著往下：18、19、20、21、22、23。

24的那個，正戴在的手腕上。

所以，從16歲那年開始，嚴穆每一年都會幫打一對金鐲子。

卻隻有24歲的這對，送到了手上。

抱著那堆手鐲，夏聽嬋把臉埋進膝彎，哭到不人形。

-

嚴穆到梵音時，已經晚上七點，輸碼進了門，他第一時間就聞到了飯菜的香味。

偌大空的玄關與客廳七八糟，到扔著購袋，靠近沙發的地麵大喇喇地攤著打開的箱子，服也沒整理，其中兩件有一半搭在地麵。

“......”嚴穆放輕作，角笑痕漸深。

夏聽嬋有點潔癖和強迫癥，不可能讓品散得到都是。

而眼前的這些，分明是在鬧脾氣。

也不知道又在氣什麽。

邁步往餐廳走，大概等他等累了，孩子趴在餐桌上小憩，黑胡桃木的餐桌中間擺了一直溜的紫紅車厘子。

顯然是等急了，無聊時順手擺著玩的。

注意到這細微的靜，夏聽嬋把臉從臂彎中抬起，男人高大，頓足在燈下，正雙眼含笑地著。

夏聽嬋呀地一聲起，歡快的小鳥般撲到他懷裏：“你回來啦！”

嚴穆把接進懷裏，一條手臂環住大，讓能更好地圈在自己上。

“你好慢，”夏聽嬋埋在他頸窩，甕聲嘮叨他，“我都不敢打電話催你。”

“有點堵車，”嚴穆低頭親吻，“無聊了？”

他手掌腦袋，又順勢下移，桎梏住想後仰的作。

不待回應，他已經用力吻了進去。

多日的思念與飛機上焦躁的心盡數付諸於這個深吻中。

夏聽嬋小口息，等他好不容易願意離開兩分時，才抿抿潤的，嗔他：“你...太用力...”

白如霜的臉蛋酡紅，一雙杏眸汗涔涔，被疼到細的模樣，招得他都開始痛了。

“乖，”嚴穆溫的啄吻，嘶啞哄，“不住。”

“......”夏聽嬋一顆心快跳出嚨，綿地推拒，“吃飯。”

嚴穆鼻尖蹭蹭的，就著這個姿勢抱進了廚房：“怎麽非要自己做飯，不累啊？”

“不累，”夏聽嬋掙紮著下來，“還睡了個午覺呢。”

像是想哄多說些話，嚴穆溫地低語：“那怎麽行李沒收，還扔的到都是？”

“......”

頓了兩秒，夏聽嬋擰開水龍頭洗手，腮幫子鼓鼓的，小聲咕噥：“你這兒什麽都沒有，電視是個擺設，也沒無線網，害我手機用了一天的流量...你賠我。”

嚴穆淡出一聲笑：“就這啊？”

“還有...”夏聽嬋悄悄覷他，又快速收回視線，極為別扭地道出，“我來例假了。”

嚴穆：“......”

“你這兒沒有衛生棉，”夏聽嬋不敢看他眼神，“隻能去樓下買，結果這小區太大了，繞了半天沒找到便利店，差點找不回家...”

嚴穆眉心跳了下：“不是說了，吩咐伍文山...”

“這種東西我怎麽吩咐，”夏聽嬋輕哼，“你這兒為什麽不備衛生棉？”

“......”嚴穆默了默，耐心問，“電視上都說，來例假會心煩躁，真的嗎？”

話一落，他自問自答：“看樣子是真的。”

梵音就住他一個人，能備衛生棉這種東西才奇怪。

沒等夏聽嬋再說些什麽，嚴穆輕咳了聲：“那怎麽買到的？”

“到了個漂亮的小姐姐，”夏聽嬋笑嘻嘻的，“幫我指了路。”

嚴穆臉蛋：“肚子疼不...”

一個“疼”字卡在嚨，倏然間被門鈴/聲打斷。

“你端菜，”夏聽嬋吧嗒吧嗒往外走，“我去開門。”

莫名其妙的，嚴穆有種不好的預，奈何夏聽嬋跑得太快，他大步跟了上去。

門打開後，見來人，夏聽嬋愣了愣：“是你？”

“......”來人明顯也愣了，“你怎麽在這？”

這一幕格外悉，仿佛許多年前，曾經發生過的事。

略略回想，夏聽嬋便想起來了，那一次，嚴穆帶去了位於草頭市裏的家，後來，蔣溪來敲了門。

時急速倒流，轉眼回到現實。

夏聽嬋條件反的退了兩步，想讓出一條通道。

下一刻，退到男人高大溫熱的懷中，懵懵回頭他。

“寶貝，”對上的視線，嚴穆神不明，淡淡道，“鄰居來打個招呼，你退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