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轉瞬間被堵住。

劍拔弩張間，那兩名男人忽然讓開一條道，一個年輕男人慢悠悠地晃了過來：“架子大，我蘇茂還請不了。”

“蘇茂誰？”金歲榮諷道，又回眸著後的夏聽嬋，“你認識？”

夏聽嬋搖頭。

金歲榮靜靜地看了兩秒，玩世不恭的眼神有一剎的：“別怕。”

夏聽嬋：“......”

沒說怕。

“蘇阮阮總認識吧，”蘇茂冷笑，“是我姐。”

夏聽嬋眼睫簌了簌，頃刻明白了他的來意。

金歲榮腳步往前邁了半步，暴躁到想打人的模樣，夏聽嬋忽地手拽住他夾克衫的角，阻了他的步子。

孩子力道並不重，金歲榮的腳卻立刻停了，他垂下眼，盯著那隻白的小手，恍了兩秒的神。

夏聽嬋向對麵的人：“有事嗎？”

“我姐守了這麽多年的男人，”蘇茂抬起下，傲慢十足，“好好請你離開沒用是吧？”

夏聽嬋：“直接說你的訴求。”

“......”像是意外的反應，蘇茂半瞇起眼，“你不怕？”

“我為什麽要怕，”夏聽嬋好笑，“你不是想跟我談？”

蘇茂打量：“膽子倒是不小，難怪能把我姐罵的回家哭了好幾天。”

“......”夏聽嬋默了默，稍稍不敢置信，“你姐哭了？”

蘇茂：“......”

這是什麽表。

“你姐讓我離開我老公，”夏聽嬋無語，“我都沒哭，哭了？你們深港大城市還在流行小白蓮那一套嗎？”

這一招們四方鎮都過時了。

蘇茂：“......”

場麵短暫的寂寂。

一道不客氣的笑從夏聽嬋頭頂落下，金歲榮肩膀，邊笑邊應：“對，我們深港人...都土了點。”

“你又是誰！”蘇茂惱怒，“這有你說話的份沒？”

金歲榮輕飄飄瞥他：“我家醫院火葬場一條龍，總有你用到的時候，別跟我大呼小。”

蘇茂手指哆嗦：“你知道我是誰，你跟什麽關係，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講話！”

話音一落，夏聽嬋餘隻掃見一道黑影，接著，圍觀人群著此起彼伏的驚呼，空氣中的寒風被攪一團，男人麵無表，穿著皮鞋的腳抬起，狠狠一腳踹在蘇茂肚子上。

驚呼聲還沒落地，蘇茂嚎了一聲，跌跌撞撞地倒退了兩步，隨行的人眼疾手快扶住他。

場麵凝固住。

“蘇爺，”嚴穆著森的眉骨，一字一句問，“我有資格跟你談了嗎？”

蘇茂嗚哇一下吐了口出來。

像看一坨垃圾，嚴穆一寸一寸移開視線，手掌朝後某個方向：“過來。”

夏聽嬋抿抿，將小手遞到他掌心。

嚴穆不聲端詳：“有事沒？”

“沒，”夏聽嬋眼睛彎了彎，“你好慢哦。”

嚴穆角抬了下：“我錯了，以後得把你放邊。”

“......”

這話怎麽怪氣的。

然而嚴穆沒再繼續這個，他眼神著暴戾，再度掠到蘇茂臉上，最後停留在扶著蘇茂的男人上：

“去告訴蘇大遠，西城的項目想合作的人太多，蘇家門第顯赫，不如把這個機會讓給其他人吧。”

語畢，他握夏聽嬋的手，牽著從人群中穿過，徑直上了二樓。

而留下的人慌慌張張道：“爺，那項目先生是找了超銳的老朋友說才拿到場券的。”

結果被蘇茂這麽一鬧，一點機會都沒了。

-

裝修侘寂風的包廂，胡庸等人已經等了十幾分鍾。

服務員領著人進來後，胡庸招手：“來來來，坐我邊，咱倆聊聊。”

嚴穆點頭致歉：“久等了。”

室一張黑胡桃木圓桌，胡庸坐在中間上首，嚴穆在他下方位置坐下，夏聽嬋挨著他。

胡庸的兩個學生坐在老先生的另一側。

還沒來得及說話，門又被從外推開，金歲榮默不作聲地進來。

胡庸掃他：“不人？沒禮貌！”

“沒關係，”嚴穆淡聲，“方才在樓下見過了。”

“見到了？”胡庸笑，“我這兒子被慣壞了，別介意啊。”

嚴穆：“不會。”

金歲榮難得的沒吭聲，吱啦一下扯開夏聽嬋邊的椅子，就勢坐了上去。

“金歲榮，”胡庸皺眉，不滿道，“你也跟嚴先生學學，他隻大了你幾歲，卻比你穩重那麽多。”

金歲榮起眼皮子：“看不上我還生我？”

胡庸被他氣到，手掌砰的拍了下桌子。

“老師別生氣，待會回家關他閉，您消消氣。”

場麵略微尷尬。

嚴穆沒參與他們父子的事，隻把菜單放到夏聽嬋麵前：“想吃什麽。”

“對對對，丫頭，”胡庸平緩了下緒，“想吃什麽就點，有喜歡的伯伯廚師做。”

夏聽嬋禮貌道謝：“好，謝謝您。”

菜單做的，攤開後有兩張A4紙大小，隨意翻了兩頁。

老先生已經拉著嚴穆絮絮講起了醫療械的事。

又翻了兩頁菜單，左側那張單頁忽地被人用指尖住，夏聽嬋扭過臉，金歲榮瞥：“幫我加個芒果沙冰。”

舉手之勞罷了，夏聽嬋拿筆在沙冰那裏勾了下。

“這個你要嗎？”金歲榮不知不覺往的位置側了點，指尖點點菜單上的一道甜點，“這家廚子的私房菜，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夏聽嬋：“......”

正在無語時，放在麵前的菜單倏然間被嚴穆拽走，他低下眼，快速地翻菜單，幾秒鍾便點完了菜。

夏聽嬋：“......”

氛圍微妙，夏聽嬋怯怯出指尖，懇求的意味：“老公，我想嚐嚐。”

那道甜點，嚴穆沒給勾上去。

“......”嚴穆角淡淡抿了下，“那該怎麽做？”

夏聽嬋懵懵地著他。

什麽怎麽做？

男人大掛在門邊的架上，此時隻穿了件米白的薄款，一張俊臉表不明，高鼻骨下的薄淺紅，意有所指地凝住。

夏聽嬋靈頓開，抿淺笑，直起腰，在他上快速地親了一口。

嚴穆眸中濃鬱的墨團有散開的跡象，他鼻息淡出一笑，手掌住腦袋，寵溺到繾綣的語調：

“沒規矩，在老先生麵前別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