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胡作非為的曖昧。

夏聽嬋裹了被子，用後腦勺對著某個說話不算數的男人，可憐地在床的拐角。

“......”嚴穆低下嗓，被激/磋磨過的聲線還啞著，“別鬧，老公抱，待會又踢被子。”

夏聽嬋卷翹的眼睫沉沉住眼瞼，鼻尖和臉蛋上泛著淺淺的淡紅，沒遮住的脖頸皮上，暈開一朵又一朵曖昧的痕跡。

“老公冷，”嚴穆厚著臉皮湊過去，手掌稍稍用力，想把被子掀開，“寶貝給點被子。”

夏聽嬋紅腫的瓣輕啟，輕啞著聲吐了個字：“滾。”

“......”嚴穆著笑，強勢又霸道的將和被子一起撈進懷裏摟住，“好了，不許發脾氣，再不睡天就亮了。”

夏聽嬋想發火，渾卻使不上一點力氣，無力的哼哼嘰嘰：“天已經亮了！”

“那快睡，”嚴穆佯裝不察的意思，手掌在小腦袋上輕拍，慢慢哄道，“好喜歡我們妞妞。”

“......”

算了算了。

糙老爺們打直球打慣了。

聽習慣了也沒那麽麻兮兮的了。

在被困意拉進深度睡眠之前，夏聽嬋憑著本能，起被子一角，輕輕搭在男人腹部，糯著倦意的調：“你蓋被子呀。”

嚴穆垂眸凝住，一雙深邃的眼底覆滿溫。

他闔眼，無聲的笑，薄在額頭輕吻，濃眷意驅散過往無數個冬夜的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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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並沒有睡多久，天邊將將出魚肚白，嚴穆被手機的震聲給吵醒。

他神智迅速清明，不聲的掛了電話。

懷裏的孩子睡的正甜，嚴穆角扯了個不為人知的溫弧度，低眸在臉蛋親了一口，然後小心翼翼下了床。

來電人是胡庸。

胡老先生子嚴謹，又重規矩，選這個點給他電話，怕是有急事。

走到客廳後，嚴穆將電話回了過去，致過歉後問：“您有急事？”

“哎，”胡庸歎了一口長長的氣，“打擾到你們了，我不得不豁出這張老臉。”

嚴穆水波不興：“您請說。”

“我家那個逆子啊，”胡庸顯然覺得丟人，“他有個朋友家在三裏廟開超市，聽說那一片還留了些老規矩，凡是在那邊做生意的，都要按季度筆費用給一個...”

他似乎想不起來人名，拖著音思索幾秒。

嚴穆淡淡接話：“黃啟龍。”

“對對，是這麽個人，”胡庸唉聲歎氣，“人家本來得好好的，結果我這個逆子幫人家守了兩天店，恰好到去收錢的人，他懂什麽啊，打小沒接過黑暗麵的，正經稅他認，這種不大正經的，他反骨一上來，就不許人家。”

但金歲榮不在三裏廟住，他朋友家還要在那邊生存，被他這麽一搞，等於得罪了黃啟龍，怕是連安生日子都沒了。

“他不知天高地厚，”胡庸說，“帶了幾個兄弟就守那邊了，我怕再出點什麽事，想請你從中斡旋一下。”

嚴穆站在大麵的落地窗前，著墨天空中的線，淡漠道：“胡老，三裏廟至今都很，黃啟龍收錢辦事，我認為這錢的值得。”

三裏廟很，黃啟龍不是收費，至他拿了你的錢，會護著你的安穩，有來有往，削減那裏生意人的麻煩。

所以，即使這錢屬於別人眼裏的“黑暗麵”，但在那邊做生意的人，都會心甘願的納。

“唉，我一輩子行醫，隻專心各種疑難雜癥，”胡庸無奈，“要說這許多事，我不如你看得清楚，我胡家和金家多吃了幾年金貴飯，一個個傲氣衝天，出的都是些什麽報警啊，私下找打手打上門啊之類的主意，不食人間煙火太久，連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道理都不懂了。”

嚴穆安靜傾聽。

胡庸絮絮講了許久，滿心滿眼的無力。

他從上個世紀走來，經過許多的時刻，人一發達富貴了，便想著錦玉食的供著下一代，讓他們別再經那些苦難。

時日久了，難免會與一些生活產生剝離。

連理事時，都帶著高高在上的俯視。

俯視那些不如自己的人。

因此忽略了，蕓蕓眾生，為了一兩碎銀奔波疲命的才是常態，而奠定了這些常態的人，恰恰是托起金字塔頂端的大部分。

金歲榮這樣做，得罪的不是黃啟龍，是靠收這筆費用和這筆費用吃飯的無名大眾。

深港發展迅速，有它紙醉金迷的一麵，也有它龍蛇混雜的一麵，兩邊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穩生活。

可今天，卻被金歲榮打破了。

他打破了這持續已久的和諧。

等胡庸講完，嚴穆沉靜的眉眼波瀾不興，他疏離到近乎冷：“胡老，很抱歉，我不多管閑事。”

這事說出花，也跟他沒有一一毫的關係。

他子向來冷漠，一向是橋歸橋，路歸路，該他的，他一分不，不該他的，他不想熱心。

人來往，他沒有興趣，他求人辦事，會將籌碼擺在臺麵上，由對方決定要不要接納。

而別人求他辦事，也一樣。

金歲榮這事，他不想管。

胡庸極為開明，很理解他的決定，並沒有生氣：“我明白，歲榮這孩子格不討喜，而你也不欠我們。”

寂寂須臾。

“胡老，”嚴穆目如水，淡聲，“被一條街道隔開的，不隻是深港新城與三裏廟，而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風起於青萍之末，這力量不能小覷，黃啟龍能管控住那邊，靠的不隻是暴力，他不是心狹窄的人，我建議您，讓金賠禮道歉，大事化小。”

胡庸悄無聲息鬆了口氣，隨後恩之浮上心頭。

打這個電話，是他逾矩，胡庸並沒打算嚴穆會幫忙，他多了解這個年輕人。

他勉為其難開口，不過是為勢所，也希嚴穆能看在他一把年紀的份上，略略提點一二。

嚴穆能給他這句話，就等於是給他指了一條方向。

畢竟，胡家和金家都不知道黃啟龍的為人。

到這一刻，胡庸對電話那頭年輕男人的欣賞，已經頂格拉滿。

他胡家與金家在深港有幾代的底蘊，想攀關係的不，這事若放在別人頭上，早就諂的忙前忙後。

胡庸年世已高，深刻明白，牆頭草容易倒，可嚴穆這樣堅如鐵，有自己的一套行事準則的，若能得他護佑，便是一輩子的事。

“嚴穆啊，如果有那麽一天，胡伯伯求你能拉我們歲榮一把，”胡庸緩緩說，“作為換，我胡、金兩家的關係任你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