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景致如畫,徐千嶼看得目不轉睛。
連系統都慨道:“小千,你有沒有覺得,人生如夢。”
是說,它本以為這一周目要完蛋了,但沒想到峰回路轉,還有今天。雖功還渺不可及。但它燃起了一點豪壯志,不管怎樣,要和宿主并肩作戰,堅持到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刻。
“我覺得……”徐千嶼沉一下,一,“像噩夢。”
“為何?”
徐千嶼道:“這大約相當于,你晚上做了噩夢,夢到自己九歲才宗門,飽歧視,雖然拼盡全力,但最后仍然學藝不,被人殺了。驚醒之后,發覺自己已經十四歲了,竟還沒上山。豈不是噩夢嗎?”
系統:“……”我懂。
落到低空時,下了些小雨,徐千嶼覺得涼快,便不讓沈溯微使用止水咒,閉上眼仰臉接著雨點,很是快意。此時將把沾的紅菱從臉上揭下來,別在耳后,抱臂冷冷道,“別怕。要吃苦也是我吃苦,不會同你有多大干系。”
系統:TUT對不起!!
汐聲翻涌不停,混合著幾聲鶴鳴。海邊多霧,浮的水霧漫至重重欄桿之上。
靈鶴穩穩落在“夢渡”之前。
“夢渡”在蓬萊邊界,其實是北碼頭的一閣子,乃是蓬萊島大門一樣的的存在。門有門鎖,宗門也有老祖設下的制,制就是房檐上掛的一對銅鈴。此鈴平日巋然不,假如無風自鳴,便是示警有宗門以外的人進。
徐千嶼腳一踏上岸。
頭頂的檐上便聲鈴大振。檐下侍立的修循聲看來,隨即青鈴似被人以利落手法隔空住咽,啞了聲。
沈溯微現了形,其道袍無非灰白雙,一條腰帶松松勾勒出腰。漆黑的長發被小雨潤些許,蜿蜒于雪白的襟前。
劍氣,雨水。
松風,鐵銹。溫與銳利糾纏在一起。但他上卻看不出任何曖昧,只有一種過分的清潔。
他側立著一個雙髻,量才至他肩頭,背上背一把木劍,艷紅的上襦,墨藍的褶,扭過臉來,額心還有一枚赤紅朱砂,面龐艷。卻是張揚富麗,濃墨重彩。
兩個夢渡的修迎上來:“沈師兄回來了,掌門早就我們在此等待。”眼梢一掃千嶼,笑道,“這是千嶼妹妹嗎?”
沈溯微道:“是。”
對方招招手,徐千嶼還未走過去,沈溯微一把將袖口拉住,問那兩個修道:“芊芊況如何?”
徐千嶼有些意外。
師兄這樣關心徐芊芊,登島第一件事就要問起,想來關系應該很好。
既然陸呦生得像徐芊芊,那麼后面師兄對陸呦很好,倒也說得過去了。
那兩人道:“大幸,沒事了。”
沈溯微點了點頭,示意徐千嶼跟著去。
修道:“掌門說今日去探芊芊。舟車勞頓,不便相見,不然先住下,改日安排。”
徐千嶼并不吃驚。徐冰來的面很難見,他平日里事務繁多,空閑時間,多用于休息,總有個小在門口擋著。
他甚為潔癖,還怕吵鬧,沐浴焚香畢,還要排隊預約。今天是斷然見不到了。
只是,那個白雪的師姐要領去閣子,沈溯微自當去見掌門,代好一切,這便要匆匆分開了。
徐千嶼不回頭:“沈仙君。”
沈溯微一怔,聞聲回頭,但只回了半個側臉,矜冷克制,半晌道,“去吧。倒時你見掌門,可以同去。”
徐千嶼高興道:“好。”
覺有師兄在,心里便安穩許多。
這位白師姐溫和安靜,帶著千嶼一路走到一僻靜的院,有問必答,卻很主介紹他人,只是說所住的地方會和在人間時差不多,吃穿都有人送,不必害怕。
徐千嶼四面看看,島上相較人間樹木更蔥蘢,屋宇與屋宇的距離拉得極遠,雖清幽卻太寂靜了。此陌生又悉,自己記得一些地方,系統又告知了一些,對島上布局,有了些模糊印象。
路過徐芊芊的“挽月閣”時,從里面走出一個黑袍修,迎面朝們走來,似乎注意到了徐千嶼,駐步回過眸,看著們,那臉也過于蒼白了。不對,紗帽之下,并不是臉,赫然是一顆森然骷髏頭。
這人竟是宿敵,徐千嶼一見那一對黑的窟窿,便想到驚雷,雨夜,黑紗,直抓臉上的白骨指,退了一步:“花青傘。”
“你竟認得。”白雪師姐拉住,悄然道,“你別怕,是我們戒律堂的花長老。以妖道,故而模樣駭人了些,但人是很好的。”
徐千嶼瞪著花青傘,悄聲問:“干嘛一直看著我們?”
“很喜歡。”
徐千嶼極度意外,又見花青傘確實是往這邊看,但姿態的確溫和,不含什麼殺氣。
不過走得近了,花青傘看清了的樣貌,卻忽然扭過頭,似是覺得晦氣,轉個便輕盈如燕地消失了。
徐千嶼火了:“這又是什麼意思?”
師姐道:“嗯……卻討厭漂亮的。”
徐千嶼莫名其妙。因為自己沒有面孔,所以就要把別人的漂亮面孔抓破?
花青傘可真毒辣。
待推開門,是兩間斗室,斗室之外,小小一個庭院,院落栽種有一顆花樹。雖然潔凈無塵,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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