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君：……

“不過接機那天的確，”宋維忽然想起來，“隋莊路程算錯了，你給我10刀你知道嗎？”

木子君：…………

是嗎？

他把貝殼從兜里拿出來打量了一下，扔起，又橫著接回手心，再度放回口袋。木子君轉過頭，看見他肘部的西裝已經沾了沙。不過海岸上的干沙也很好理，不會弄臟服，只要及時拍打就能抖落。

“我記得以前的人就是用貝殼當錢的，”他向海平面的盡頭，“不要再算了，我們兩清了。”

清了嗎？

清了嗎……

遠傳來海鳥的聲，這片海岸這麼，人煙竟如此稀疏。宋維從沙里出一塊石頭，遠遠拋走，“咕咚”一聲落海中，把停泊在附近礁石上的海鳥嚇得展翅飛起。

“你很討厭欸，”木子君說，“在市中心就要罰款了。”

他起初并沒有說話，眼神著海鳥消失的方向。天逐漸暗下來，他的影也被黑暗籠罩。木子君側過頭，忽然發現他方才還松弛的神慢慢變得冷漠，眼神也隨著線的消失黯然。

“對啊，”他說，“我就是一個很討厭的人，我一直都非常討厭自己。”

他說得很認真，木子君不由得轉過。

“但是別人都覺得我還不錯的，”他轉過頭，看著的眼睛，語氣帶上一困，“他們難道看不出來嗎？我都是裝的。”

長久地凝視著那雙眼睛，那是一雙從在機場見第一面的時候就吸引了注意的眼睛。手在那雙眼睛上晃了一下，晃得他閉上眼，再次睜開時，仍然漆黑而清澈。

太過清澈，以至于清晰地看到了眼底那個在漩渦里掙扎到疲力盡的靈魂。

他在朝手，他還沒有放棄。

他說不出幫幫我這種話，就像他無法向別人自述疲憊。但如果是的話，或許就像那天一樣，以的名字開頭，他就可以。

“宋維，”輕聲開口，“你在向我求救嗎？”

他沒有回答是或不是，反而反問道：“可以嗎？”

“把貝殼給我。”說。

他愣了一瞬，而后又將手進西裝的口袋里，把方才給他的貝殼掏了出來。都是隨手撿的，花紋很普通，也是單調的棕與白。

出手掌，他把貝殼放在手心，一枚枚攤開。有一枚白的算是突出的漂亮，，像是潔白的大理石。

“大事不好，”木子君說，“你把貝殼還回來了，我又欠你車費了，怎麼補償你呢？”

反應過來的一瞬間，宋維開始控制不住地無聲地笑。木子君也笑著收回手指，握住他的治療費用，追問道：“你需要我做什麼？”

他笑夠了，抬頭往地平線的方向看。太已經完全被海水吞沒了，被他嚇跑的海鳥則不屈不撓地回到了礁石上。

“沒有什麼額外的要求。”他說，“繼續找我外婆的那串手鏈，不要放棄，讓我和你一起。”

“你的存在本就對我有很大意義，和你一起做這件事是我這些年狀態最好的時候，”他又抓了塊石子，只是這次沒有去嚇海鳥，而是丟向了另一個方向的海面，“剩下的東西，我自己去解決。”

海面太黑，也看不清石子的墜落。木子君用拇指挲著貝殼上的花紋，看著宋維在黑夜里的側臉廓，思考很久，終于想出回答。

“你穿這服說這些話好奇怪，”說，“前面像在威脅人，后面又像在立生死狀。”

宋維：……

“你不是說西裝好看嗎？”

“是好看啊，”點頭，“但是我沒想到你穿上這麼不像好人，別人穿西裝都像英，你穿上怎麼像暴徒啊？”

……誰像暴徒了？

不是。

不是？

話題怎麼到這兒了？

剛才的氣氛在哪里？

“你到底聽懂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其實沒有特別關注，”木子君說，“主要在看你臉，人靠裝，的確比平常耐看。”

宋維：“你把貝殼還我。”

木子君：“不還。”

宋維：“我把你扔海里。”

木子君：“犯法的。”

宋維：“我瘋了才找你幫我！”

木子君：“我懂，我的存在本就意義重大，我太有魅力了。這句我聽見了。”

宋維：……！！！

他選錯人托付終了！

【📢作者有話說】

宋老師：攤牌之前換個皮把帥迷糊。

君君：我太有魅力咯。

第41章 第 41 章

◎像森林里蓬生長的果實◎

和來時的浪漫相比, 回程的路就有些艱難了。天已黑，他們沿著電車軌道開回城市的方向，風比傍晚時更冷, 街上空無一車，唯有路燈一盞一盞地從邊掠過。

木子君側坐在機車上, 任由盞盞路燈烙上視網, 思維很難不渙散。

——“沒有什麼額外的要求。繼續找我外婆的那串手鏈，不要放棄, 讓我和你一起。”

這是宋維方才和說的話。

“一個人能痊愈，最終的力量來源還是他自己的心……我們保證自己足夠強大, 為別人架起橋梁。”

這是蘇素給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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