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雖然他總是跟我說,支持我的夢想,支持我的一切決定,但其實他還是更聽從我媽的想法,希我可以回澳洲。”
陳時序只覺得從口中吐出的一個又一個的“澳洲”分外刺耳,仿佛好像已經下定決心要離開這里,再度奔向大洋彼岸。
梁夢因輕輕嘆一口氣:“魏叔叔,其實對我很好,很替我著想。”
又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陳時序很清楚糾結的源在哪里。
倘若現在事業一切順利,沒有什麼解約糾紛,梁夢因現在一定不會再煩惱這個問題。一定會很堅決地拒絕魏霽的提議,繼續堅持的夢想。
所有的不順,都是從鄭克新的惡劣誹謗開始的。
但倘若沒有那一出,說不定……
陳時序又捉住另一只手,束縛住的自由,讓他的稠質領帶逃離折磨。
“乖一點。”聲音沉淡。
梁夢因騰地睜開眼:“那如果不乖呢?”
像琉璃般璀璨剔的眼底有燦在閃,因為困意和酒氣,眼眸上蒙了一層瀲滟的水霧,可那過霧氣,毫無損質地被他收眼底。
“難不,你還能把我丟下車嗎?”紅嘟起,幾分無辜。
“不能。”陳時序重新調整了下懷里人兒的位置,掌心里是紅潤的面頰,灼熱,似有似無的勾人。
“但你可能酒醒之后會后悔。”
清的眼眸眨了又眨,似乎在思索著他的語意。半晌,頭痛得捂住眼睛,幾個字從手指隙里竄出。
“聽不懂。”
有的時候,天真是可以融化許多冰封的。
手指岔開一條,梁夢因去瞧他,冷漠的臉似乎帶了些其他緒,好像是妥協,也好像是無奈。五面容都跟著那點緒,而染上了些俗塵的味道。
這樣的陳時序,很順眼。
車子平穩地駛小區大門,衛辰一路上不斷默念著“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生怕自己探聽到屬于主人家的一點。
黑黢黢的小路,只有一點車燈照亮前路,衛辰車速放緩。突然路邊的草叢抖,一道影子竄了出來,速度很快,衛辰眼睛睜大,猛地踩下剎車。
慣使然,車劇烈的晃,梁夢因卻自始至終都被安穩地抱在他的懷里。
梁夢因了眼睛,坐直,抬眼就是陳時序折起的眉心。
“你……你沒事吧?”
記得因為剛剛突然的剎車,不控制地向前倒,卻又被遒勁的力道牢牢控在懷里。
然后的額頭就撞上了他的膛。
力道不輕。
陳時序沒說話,視線先往的額頭上移,只有一點微紅的印子,沒有皮外傷。
“你……你不會被我撞得都說不出話了吧?”梁夢因揣測著他的表,突然冒出來一句。
陳時序原本不覺得疼,忽然被這句話氣得有些口發疼。
冷眼暼過,眉目淡涼:“你以為你練了鐵頭功?”
梁夢因悻悻聳肩。
下車檢查況的衛辰歸來:“抱歉,陳總,是只突然跑出來的小狗。”
“小狗?”
梁夢因頓時忘了關心陳時序有沒有傷,打開車門就要去看那只被撞傷的小狗。
下車時,還一踉蹌,但梁夢因不管不顧,先去查看小狗的況。
梁夢因小時候是養過一條狗的,是十歲生日那年,梁父送給的生日禮。一只可的小金,給起名“盼盼”。
因為那時梁夢因最大的愿,就是每天盼爸爸可以早點回家。
盼盼剛剛到家時,才三個月大,是淺淺的淡黃,每天搖著尾趴在的上陪一起學習,和一起長大。
直到回到京城讀書那年分離,梁夢因本就是寄人籬下,自然不可能帶著的狗,一同前去叨擾,于是盼盼就被寄養在了外婆家。
高三的寒假前夕,外婆突然來電,告知盼盼已經離世,是年紀
殪崋
大了自然死亡。
梁夢因不信,為了科學養狗,查過很多資料,如果沒有特殊疾病,明明狗狗的壽命是可以活到十幾歲的。
冬日寒冷,剛下自習的梁夢因再也忍不住背井離鄉的苦寂,只是背了個小包就往火車站跑。
自然是被陳時序攔下了,他那時的表很嚴肅,冷得嚇人:“梁夢因,你知道你明天就要期末考試了嗎?”
可是梁夢因本聽不進去:“我的狗沒了。”
陳時序:“你知道這次期末考試關系到你的保送名額的嗎?”
梁夢因很固執,又說了一遍:“我的狗沒了。”
陳時序:“你知道這個保送名額對你有多重要嗎?”
梁夢因咬著,聲音里瀉出了一點哭腔:“可是我的狗沒了。”
……
京城的冬天凜風陣陣,吹得的面頰都通紅,站在寒風中和他執拗地對,這是陳時序第一次妥協。
雖然他很清楚地知曉,梁夢因的期末考試還有保送名額,和他沒有一點關系。
但他還是妥協了。
票是他買的,是最早的時間。
陳時序推掉瑣事,陪坐上了連夜回南城的火車。
車程四個小時,梁夢因一路都在焦慮不安。送到手邊的面包和礦泉水,都沒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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