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至真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容京嶼竟然會誇讚他的手表。
莫名的,他的腦海裏又想到今日黎杳同樣盯著他的手表出了神的場景。
明明兩個半點關聯都沒有的人,此刻他卻無故將兩人想到了一塊兒。
無奈一笑,於至禮貌回道:“容總謬讚,這塊手表是友人相送。”
是他一個多年好友,大費周折才從國外收藏家手裏買來,作為生日禮送他的。
“哦。”
容京嶼不冷不熱的應了聲,緒看不出好壞。
隻是單手撐住桌沿的力度,稍稍加大了些許。
恰逢周五,又是晚高峰,國土資源局的幾位大人路上堵車,特意來了電話約著要晚點來。
電話掛斷後,包廂裏的氛圍顯得寂靜。
唐負責人一向舌燦蓮花,這會兒也都有點幹的不知道說什麽。
畢竟容京嶼瞧起來像是興致不太高的模樣。
於至客氣的說:“容總,這頓飯本該是我們館這邊請您的,反倒是讓您破費了。”
容京嶼冷淡頷首,語調輕慢:“不必。”
眼見著好不容易說上兩句話的氣氛又要冷場下去,一旁沒怎麽出聲的唐負責人突然想到什麽似的,趕掏出了手機,說道:“容總,您是不是對我們市館宣傳國畫的直播視頻很興趣啊?”
手機屏幕裏,正好是今日黎杳直播的畫麵。
小姑娘穿了一襲綠長,栗長發自然的垂在纖細肩頸兩側,襯出白修長的脖頸。
提了提袖口,幹淨的手指握著筆,正聚會神的在畫執扇仕。
容京嶼原本寡淡的視線,凝在了黎杳的小臉上。
唐負責人就知道他有興趣。
不然不會兩次直播都準時觀看,還給他們直播間打賞了這麽多嘉年華。
一時間,唐負責人一通介紹了起來:“這位是參與本次流展的老師,做……”
“我知道。”
淡淡的腔調打斷的話,容京嶼骨長指提過茶杯,輕抿一口,漆黑瞳孔依然落在黎杳上,一字一頓道:“黎杳。”
聞言,唐負責人心裏也沒覺得有多驚訝,隻認為這是自己太大意了。
容京嶼都看了兩場直播了,那對直播間的三位老師肯定都有所了解才對。
這麽一想,唐負責人推了推於至,爽朗的說了起來:“那容總肯定不知道的是,黎老師和我們新任館長以前可是校友呢!”
容京嶼放回青瓷茶杯的作微頓,鋒利眉骨稍,饒有興趣般的哦了聲,反問:“是嗎?”
於至並不太想聊這個話題,但見容京嶼好像興趣,又說到這個份上了,隻好點了點頭:“黎老師以前是我學妹,都是院畢業的。”
“除了這些還有呢。”
這會兒,唐負責人打開了話匣子,上的話就有點關不住了。
尤其是今天下午,從於至這兒知道了不以前他和黎杳大學時期的事跡,按捺不住的分道:“黎老師和我們新館長關係可好了呢。大學那會兩人經常一塊兒畫畫,吃飯,參加活,學校裏的人,都稱他們為最。”
最後幾個字一出。
誰也沒注意到,容京嶼似笑非笑的角,凝固上了淺淺冰霜。
就連一向不緒的眼底,也仿若涵蓋著一層冷冷寒氣。
唐負責人不自覺打了個寒,還以為是包廂裏的暖氣開的不夠,下意識了手臂,接著道:“那會兒我們新館長創辦了羽球社團,因為剛開始加社團的人不多,黎老師知道後,第一個報名參加了社團。”
“而且……”
還要再說,於至濃黑的眉漸漸攏了一團。
“咳咳。”
他輕咳兩聲,用眼神示意適可而止。
收到於至的提醒,唐負責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個題外話說多了。
完了,說激忘形了。
言多必失,趕往自己上拍了兩下,囫圇喝下茶杯裏的水,含糊的收回話題:“跑題了跑題了。”
容京嶼懶懨懨的哂笑了一聲,眼底卻並未達笑意。
正逢第一道菜上來。
是一盤香鴨。
容京嶼慢悠悠的抬過瀲灩眼尾,平直線拉開,像是隨口一問:“你知道這道菜誰最喜歡嗎。”
香鴨是京宜大飯店的一道招牌菜,喜歡這道菜的人數不勝數。
於至這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對於國太多事都已經忘了。
這麽問他,他是真想不起來。
沉默片刻,忙聲道:“不太清楚,還請容總明示。”
容京嶼淡笑一聲,略有薄繭的中指指腹輕了一下玻璃桌麵,慵懶腔調漫不經心吐出兩個字:“黎杳。”
最喜歡。
於至愕然,沒想到竟是今晚第二次從容京嶼裏聽到黎杳的名字。
他心中不由疑。
為什麽容京嶼會這麽了解黎杳,就連最喜歡哪一道菜都知道……
唐負責人也是一臉茫然,隻是並未像於至那般,隻在心裏思考這個問題,吶吶張了張,不自覺問出了聲:“容總,您……怎麽知道?”
偌大包廂裏的氛圍剎時又沉默兩秒。
唐負責人立馬驚覺,這個問題是冒犯了。
這該是容京嶼的私。
漲紅著臉,慌張站起了,抱歉道:“對不起容總,我不是故意這麽問的……”
話音尚未完全徹底落下。
男人沉穩地、帶有一泛冷顆粒的音質擲地有聲的說道:“因為,是我的容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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