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靖王有時候會捂著腦袋,看上去形容痛苦,但片刻又像是我的錯覺似的,他。他又放下手,轉同庶姐說話去了。”
“王妃,這樣算不算是不對勁的地方?”
君蓉佩小心翼翼地說完,怯生生地打量著君凝的神,生怕哪句話便惹惱了君凝。
君凝斂下眸子,眸底的神意味不明。
若真是君蓉佩所言,聯想到了一樣東西,一樣十分惡心的東西——蠱蟲。
當年新帝,也就是現在的永初帝,登基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敕令止邶國境所有的歪門邪,蠱蟲赫然在列,敕令一下,無敢不遵,各州府郡縣立刻便將所有與之相關的東西統統毀掉,當年,這件事震驚朝野外,但也為永初帝博了個好名聲,百姓民心所向,朝局安穩。
巫蠱之本是自邶國邊境的一個小部落流傳各州府,多年前盛行於民間。
別人或許不知,君凝卻清楚記得,南榮瓊裳便通巫蠱之,擅煉蠱蟲。
上一世若不是機敏,便差一點兒也著了道。
蕭雲桀近日未曾離開過京城,若他真在此時中了蠱,定然跟南榮瓊裳不了幹係。
若事真如想的那般,那這事兒便不僅僅是君蓉佩嫁陸府那樣簡單了,必須要查個清楚。
“三妹妹,你先回府等我消息。”
君蓉佩眸一,未得到確切的答複,心裏終歸是忐忑的。
張了張口,未來得及說話,滄影的聲音忽然自外間響起。
“王爺差屬下告訴王妃,今日靖王同君姨娘要去平康伯府,這會兒應當已在路上了。”
滄影這話帶來的如同及時雨一樣,君凝方才還在想如何能見到蕭雲桀,好一探究竟,這會兒機會便送上門來了。
“知道了。”
君凝朝外應了一聲,又對君蓉佩道:“三妹妹,你且稍等片刻,我與你一道回府。”
君蓉佩不明所以,但還是跟著點頭。
兩人一道出府時,君凝已換了一淺紫淡煙沙袖長,外罩一件同為紫的廣袖披風,袖口繡著大朵的藤蘿花,做工致考究,一看便知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這樣華貴的,穿在君凝上更襯的端莊雅致,風姿綽約。
兩人一道出了府,王府的車夫早套好了馬車等在外麵。
“奴才見過王妃。”
君凝點頭,由丫鬟扶著,踩著小凳上了寬大的馬車。
君蓉佩就沒有這樣好的福氣了,豔羨地看了眼那致的馬車。
兩相對比之下,乘的這輛馬車更顯寒酸。
君蓉佩失落的坐進了自己那輛小小的馬車中,丫鬟落了轎簾,略有抱怨道:“小姐,嫡小姐為什麽不讓您坐一輛馬車啊,即便嫡小姐現在是王妃,但與您也是手足啊。”
那樣寬大致的馬車,坐在裏麵一定很舒服。
“休要胡說!”君蓉佩一臉心驚的捂住丫鬟的,斥道:“也不看看這裏是何,若你再胡說,傳到了玄王耳中,他怪罪下來,我可救不了你。”
那丫鬟平日裏抱怨慣了,今日隻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會有這麽嚴重的後果,當即嚇得掌。
“奴婢知錯,奴婢知錯!”
君蓉佩搖了搖頭,馬車緩緩駛離玄王府,君蓉佩卻怎麽也忘不了丫鬟的一番話。
同為平康伯府的兒,君凝是嫡,便可嫁給王爺為正妃,坐上如此寬大的馬車,君青念有婁姨娘這樣的姨娘,便可以得到靖王的寵,為何便隻能坐在這仄的馬車中,不由己。
君凝剝了瓣橘子放在裏,下一刻便被酸得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著抄起桌上的白玉茶壺倒了杯水,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總算將裏的酸意了下去。
“等等。”君凝作一頓。
從剛剛起便忽略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蕭墨淵再神通廣大,總不可能如此快速的便知道蕭雲桀的所有行程,除非蕭雲桀邊有他的眼線,且與蕭雲桀的關係頗為親。
慢慢將茶盞擱在桌上,君凝心中已然掀起驚濤駭浪,蕭雲桀邊能稱得上親的人五個手指頭都能數得過來,上一世直到死亡,這些人都在蕭雲桀邊跟著,這也就意味著,或許上一世蕭墨淵便對蕭雲桀的一舉一易如反掌,才能在那場殘忍的屠殺中人間蒸發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君凝後知後覺的,背上已經出了一層冷汗,若上一世蕭雲桀未曾背叛,他做皇帝,為皇後,或許不定哪一日蕭墨淵便醫好了上的傷毒,帶著軍隊殺京城,到時候潛在蕭雲桀邊的人便能裏應外合,將他們殺個措手不及。
心驚的同時,君凝也在暗自慶幸,這一次並沒站在蕭墨淵的對立麵。
秋意正濃,馬車一停,平康伯府門前的落葉被風吹著紛至遝來,卷進了車轍底下。
車夫拿著馬凳放在君凝落腳的地方,住了枯葉,發出輕聲脆響。
下了車,君凝下意識抬頭向平康伯府的匾額,小葉子楠木做的匾額上以金漆題著“平康伯府”四個大字,這裏曾經是的家,而今卻是再也不想踏足的地方。
上一世想好好維護這個家,卻從未想過,這裏住著的多是狼心狗肺之輩,
“王妃,您怎麽了?”
君蓉佩不無擔憂的聲音拉回了君凝的心緒,對君蓉佩邊丫鬟道:“去叩門。”
那丫鬟被君凝上的氣勢震懾,提著擺噔噔蹬上了臺階。
“誰啊,府中有貴客,其餘人等一概不見。”
平康伯府的閽侍依舊是那副德行,還未見到人便趾高氣揚地開始吠。
那閽侍自門出小半個腦袋,鼻子眼睛朝天看,嚷完便要關門,本沒看清門外站著的是誰。
君凝眸微涼,在銅門即將關上時,抬手扣住了門框,也未見君凝用多大力氣,然而任那閽侍如何用力,也沒法在君凝手裏將門合上。
“忒!你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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