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風的牆，任何事都會留下痕跡，平康伯既然做了這些事，便一定能找到曾經的痕跡，本王比他有耐心些，功夫不負有心人，找到了這些證據。”

“隻是……”蕭墨淵言又止，“這件事我事先未來得及同你商量，平康伯府對你如此，即便你忍得，本王也實在是忍不得，那府上的人實在有礙觀瞻。”

有礙觀瞻……

君凝在心中默默給蕭墨淵豎了個大拇指，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罵人都不帶髒字的。

“平康伯府沒了，我也就不再是伯府嫡了，蕭墨淵，如今我的份可是罪臣之，與你門不當戶不對的，若來日有人拿這件事做文章，到時我可真無法反駁了。”

君凝故作惆悵，眸中有幾分玩笑之意，也暗藏著幾分認真的模樣。

蕭墨淵蹙了蹙眉頭，似乎十分不讚同君凝說的，“你是你，他們是他們，本王隻知道自己娶的妻子君凝，隻要那個君凝的還在，便沒什麽門不當戶不對的道理。”

至於……有人敢嚼舌，他不介意拔了他們那無用多事的舌頭。

君凝本隻是想開個玩笑，對平康伯府的一眾人的早就在上一世消磨殆盡，如今他們是死是活，都與毫無關係了。

隻是如今還有一樣重要的東西尚且在平康伯府。

“蕭墨淵，我要回一趟平康伯府。”

母親的牌位還供在伯府的祠堂中，要取回來。

蕭墨淵似乎早料到會這樣說，點了點頭，對虛空道：“你們也跟著去。”

“不……”

君凝本想拒絕，蕭墨淵卻又道：“知道你厲害，但蕭信澤在暗中虎視眈眈，說不準哪時就會下黑手，他們都是本王的侍衛，跟在你邊，本王也放心些。”

拗不過蕭墨淵，君凝看了眼自己的左臂，最終點了點頭。

……

今時不同往日，此刻平康伯府已陷了一片哭喊哀嚎聲中，君凝一出現，幾個庶子庶便如同狼一般撲向，卻在半途被衛軍攔腰毫不留的摔在了地上。

“站住！在上前一步殺無赦！”

軍出腰間佩劍，寒閃之下，這些庶子庶們才算消停了。

“王妃，讓您驚了。”

“無妨，多謝將軍。”

君凝上說著多謝，心中卻泛起了嘀咕。

按理說軍都是奉皇命而來，不會多管閑事，但如今看他們的樣子，倒像是很怕自己傷一樣。

“本妃想去祠堂一趟，不知將軍可否行個方便？”

平康伯府一眾人都被軍抓著帶到了院中，嚴加看管，伯府即將封府，按理說是不能放人進去的，是而君凝才問了這麽一句。

本以為那將軍會有些為難，誰料他聽到後當即一抱拳，毫無遲疑道：“王妃請便。”

君凝：“……”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

一路上，君凝暢通無阻的來到了祠堂，穿過連廊時遠遠一瞧，祠堂人頭攢，十幾個衛軍正一臉冷然的圍在祠堂門口，已然搭好了弓箭。

君凝頓不妙，加快了腳步來到祠堂外，軍聽到聲音下意識回頭，見到君凝後紛紛道：“王妃。”

“發生什麽事兒了？怎麽都圍在這兒？”

軍個個人高馬大，君凝什麽也看不到。

“王妃，祠堂裏有個渾是的瘋人，就是那個要被問斬的，手裏拿著陶夫人的牌位，揚言要燒毀掉。

“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在這兒僵持了好半晌了。”

母親的牌位？

來不及多想，君凝當即撥開人群，抬快步邁進了祠堂的門。

果然如方才那軍所言，此刻渾是，披頭散發的婁氏正抓著母親的牌位，瘋瘋癲癲的就要往火盆裏扔。

“住手！”

君凝大喝一聲，婁氏的作忽然頓住，像木人一樣，僵的抬起頭，一雙著濃烈恨意的眼睛藏匿在枯槁雜的頭發之間，直直的向君凝。

“哈哈哈哈哈……”

癲狂的笑聲忽然自婁氏口中碦碦發出，聽到的人無不泛起一的皮疙瘩。

“把我娘的牌位給我。”

君凝雙眸死死盯著婁姨娘手中母親的牌位，角抿起，幾乎抿了一條線。

婁姨娘像是沒聽到君凝的話一般，依舊狀若癲狂地大笑著，甚至跳起了詭異的舞步。

“憑什麽，憑什麽！”

“就因為我曾經外室就要被斬首？！”

“皇恩浩，當真是皇恩浩啊！我持著這個家這麽多年，憑什麽到最後還是人人都能踩上我一腳！”

婁氏驟然再次瞪向君凝，狠毒辣的目赤果果的顯現在那張滿是汙的臉上，毫不掩飾的惡意。

“君凝！你母親除了份，還有什麽，憑什麽能做正室夫人，我卻要做見不得的外室。”

“還有玄王，他一個早該死了的瞎子，憑什麽打我！”

“你閉。”

君凝眸冷冽，眼角餘已瞄上了軍手中的弓箭，卻遲遲不敢手，知道，自己在害怕，事到如今，還是害怕聽到弓箭的聲音。

婁氏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自顧自怒吼道：“還有你！你這個下賤的胚子，和你娘一個德行！”

放在袖子下的手握了拳頭，指甲陷進裏，君凝卻恍然未覺。

婁氏怎麽說都沒關係，但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拿著母親的牌位，不該滿都是對母親的侮辱。

君凝深吸了一口氣，在眾人都未曾反應過來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奪過了軍手中的弓箭，沒有毫猶豫，拉滿了弓弦，出弓箭。

利箭劃破空氣的聲音由近及遠，真切的響徹在耳邊，猶如詛咒一般，君凝隻覺得呼吸困難，陣陣發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