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慌如出一轍。
君凝自然知道其中的因果,也知道今日是蕭墨淵母妃的忌日。
“若本妃說,想給王爺過生辰呢?”
“這……”
躊躇片刻,蒼流率先開口道:“王妃,不是屬下打擊您,若您非要如此,王爺定會與您生氣的。”
蒼流言之鑿鑿,滄影也跟著點頭如搗蒜。
王妃就算在王爺心中的地位再特殊,可若越過了王爺心中那條從來沒人敢的線,定不會有什麽好的結果。
兩人都無比堅信這一點。
君凝抿了抿,看了眼遠梳妝臺上的一個匣子,那裏麵裝著的是給蕭墨淵的生辰禮。
君凝揮了揮手,“本妃知道了,你們都出去吧。”
滄影有點兒於心不忍,王妃一片好心,他們都是知曉的。
猶豫片刻,滄影還是安道:“王妃,王爺知道您的心意,不必非要過生辰的。”
君凝揮了揮手,滄影和蒼流隻能默默退了出去。
是夜。
蕭墨淵生辰,本該是闔府慶賀的事,但今日的玄王府要比往日還靜寂許多,下人們更是靜若寒蟬,心思要比往日細膩上百倍,生怕哪一步行差踏錯,生出什麽差池來。
君凝由玉竹陪著,在府中逛了一圈。
丫鬟小廝見了依舊恭恭敬敬行禮,聲音卻比往日小了許多。
君凝抿了抿,隻點了點頭,片刻便回了院子。
梳妝臺上,那一方盒子依舊安穩放在那兒。
君凝走上前,打開盒子,將裏麵的玄青錦拿了出來,這錦是一針一線做出來的,本是要當做蕭墨淵的生辰禮的。
可今日所見所聞,卻讓君凝沒勇氣將這生辰禮送出去了。
罷了,來日方長,下一次有機會再送給蕭墨淵吧。
君凝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便要將錦重新放回盒子裏。
就在這時,背後忽然出了一隻手,製止了君凝接下來的作。
君凝從未察覺到有人靠近,心中由是一驚,下意識便要回擊。
“阿凝,是我。”
蕭墨淵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君凝愣神的功夫,手中的錦已經被男人走。
“這是送給我的?”(“蕭墨淵,你等等。”)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君凝轉頭,正與蕭墨淵四目相對。
此刻錦已經被男人拿在手中,君凝抿了抿,一時間竟不知如何開口了。
“難不不是給我的?”
君凝當即搖頭,道:“自然是給你的。”
“那為何又要藏起來?”
君凝:“……”蕭墨淵分明是在明知故問。
“阿凝,謝謝你。”
君凝愣了一下,傻傻的問了一句:“你……不生氣?”
“傻阿凝,你送本王東西,本王開心尚且來不及,為何還要與你生氣,嗯?”
蕭墨淵空出一隻手來,忍不住掐了掐君凝的臉蛋兒。
“可是……”
“可是什麽?”
“……沒什麽。”
君凝咽下了已到邊的話,蕭墨淵分明就是在裝傻充愣,他不願說出口,又何必一遍遍的提起他的傷心事呢。
君凝揚起眉目,換上了一副笑模樣,抬手推了推蕭墨淵,道:“你快別站著了,快去試一試合不合。”
“好。”
蕭墨淵長長的應了一聲,順著君凝的力道,了屏風後。
一陣衫響的聲音響起。
君凝下意識地抬起雙手,掌心向上拖了拖自己的臉頰,心中五味雜陳。
直到那陣聲音漸漸小了,蕭墨淵一步步自屏風後走出。
燭晃,香爐正暖。
君凝抬眸去時,不由得晃了心神。
本以為那日初見蕭墨淵已足夠驚豔,可今日見到蕭墨淵穿上親手做出來的服,君凝才終於知道何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麵若冠玉,口若含丹,寬腰窄背,形拔,是站在影中,便有讓人失了呼吸的本事。
君凝一早便想到這錦定會十分適合蕭墨淵,直到如今蕭墨淵將它真真切切的穿在上,才知道,原是自己想保守了。
“阿凝,回神了,角。”
君凝下意識的抬手角,但指尖除了膩的皮外,什麽也沒有。
“蕭墨淵,你又打趣我!”
君凝祥怒,轉手就拍在了蕭墨淵乖乖抬起,朝上放著的手心上。
“好了,不逗你了,這件生辰禮我很喜歡。”
蕭墨淵反手拉著君凝的手,沒用多力氣,隻輕的放在手心中。
君凝看著蕭墨淵的神,躊躇片刻,還是說道:
“蕭墨淵,你曾經說母妃生前做了許多的新,你每一年生辰都能穿著,就像是母妃陪在邊一樣。”
“如今你已經是王爺,母妃做的服如今大概是小了。”
“所以我便自作主張,做了一件錦。”
君凝放開了蕭墨淵的手,向後退了一步,鄭重道:“蕭墨淵,不管你會不會生氣,我都想告訴你,若是你應允,日後歲歲年年,我都願為你做新。”
君凝想說,願意永遠陪著蕭墨淵。
君凝的話就像是一顆石子,猝不及防的落在蕭墨淵心裏,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阿凝,過來。”
蕭墨淵張開手臂,淺的瞳孔在燈下映出複雜錯綜的彩,讓人看不蕭墨淵在想什麽。
即便如此,君凝也毫不畏懼,一步步走到蕭墨淵邊。
下一刻,蕭墨淵便將君凝抱了個滿懷。
男人抱的很,仿佛要將融為自己的一部分般。
“阿凝,謝謝你。”
蕭墨淵的聲音有些沙啞,半晌,男人的臂彎鬆了鬆,他盯著君凝的眼睛,珍視道:“阿凝,跟本王去見一個人,好嗎?”
君凝意識到了什麽,點了點頭。
“好。”
一路上,蕭墨淵拉著君凝的手,從未放開。
直到兩人穿過一條鵝卵石小路,來到王府後院的一二層閣樓。
蕭墨淵推開房門的一剎那,清幽的焚香氣息繞在鼻尖。
“阿凝,走吧。”
過門檻,兩側臺上是經久未息的長明燈,中間的桌案上正供奉一塊靈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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