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裏的那個玄王，他個殺千刀的，看上了我家兒媳婦，就讓賈員外將擄了去，再抬回來的時候，隻剩下一了，我兒子為了報仇，獨一人闖進了賈員外家裏，誰承想，誰承想竟直接被賈員外打死扔到了靈霧山裏！”

“靈霧山裏群結隊的狼群，我發現我那可憐的兒子時，早就被啃得麵目全非了。”

王大娘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渾然沒看到麵前男那變了又變的臉。

蕭墨淵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君凝，那眼神仿佛是在問‘本王什麽時候強搶民了？’

君凝抿了抿，也覺得這事實在有些離譜。

三年前，那時候蕭墨淵也就與一般大的年紀，做出強搶民的事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王大娘，我怎麽記得那位玄王爺還未及弱冠之年，三年前就更小了，這麽小的年紀，應當不會做出這麽惡毒的事吧？”

君凝問的小心翼翼，生怕有哪句話說的重了，惹得王大娘更加激。

幸而王大娘雖然恨，卻沒不講理的將氣灑在他們上，轉而哭著拍大，苦道：“你們一看就是遠地方來的，又怎麽會知道玄王是個多變態的人。”

“我雖然沒親眼見過玄王，但上京城回村裏的人都說，他雖然眼瞎，卻殘忍至極，不管男子還是子，即便是小孩，隻要他看中的，那就定然一個都不會放過，全部擄到府上，沒幾日……那，就一車一車的被運到了葬崗裏……”

“不僅是我們長留村，就連臨近的十幾個村子，沒有哪家不知道！”

“……”

蕭墨淵心中五味雜陳，覺得這些百姓可憐，又覺得自己可憐。

三年來，他深居簡出，若不是今日親耳聽到，他竟不知道就在上京城外的小村子裏，自己竟已經被人傳了這般模樣。

人言可畏，水能載舟亦能覆舟，若這事一點點的自這個村子傳到了其他的州郡，百姓將會如何看待自己，即便最後真相大白，汙名已經傳出了百裏，天下悠悠眾口，豈是一人之力便能堵得住的。

君凝也想到了這一點，神變得嚴肅起來。

“王大娘，你放心，我二人不是遇事不管之人，既然我們知道了你兒子、兒媳的事，便絕不可能放任不管。”

“你們，你們……”王大娘瞪大了眼睛，反應過來後當即抓住了君凝的袖，“別，你們千萬不要為了我一個老不死的搭上了命，這，這讓我良心難安啊……”

“王大娘，你放心吧，這本就是我們自己的打算，跟你沒有半點關係，你就安心的在家裏待著，等我們的好消息便是。”

“這……這……”

王大娘囁嚅著，想說什麽又不知道如何開口，最後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老婆子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王大娘，你快起來，這我們可怎麽得起。”

兩人合力將王大娘從地上拽了起來，又在王大娘口中打探到了許多真真假假的消息，臨著睡覺時，蕭墨淵躺在仄破舊的小床上，甚至不直，卻仍讓出了許多地方給君凝，一手撐在腦後，一手側著開，為孩尋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讓躺在自己的胳膊上。

茅草土屋似乎四都風，加之屋中沒有炭火，仄的小房間冷的像是地窖一樣。

兩人上蓋著一件狐裘，即便是這樣，君凝還是忍不住冷的打了個哆嗦，心中暗暗嘲笑自己，還真是過了幾個月的安生日子，子骨也被養得叼了，上一世行軍打仗途中，多冷的天兒沒經曆過，那時候即便被敵人包圍在山穀裏，腳上凍出了瘡來，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如今還有個茅草屋住著，竟然這樣不凍了。

君凝這自嘲的想著，下一刻便被嚴嚴實實的擁進了一個溫熱的懷抱。

男人捉住君凝的兩隻手，也不嫌的手涼，就這般放在自己的溫熱的手心中，空出來的另一隻手攬過的背，力聚在掌心，一點一點將掌心的熱傳給君凝。

溫暖的掌心隔著衫一寸一寸拂過背脊時，君凝不控製的繃直了，如此一來，整個人都在了蕭墨淵上，麻麻的麻過後，是難以言喻的舒服。

“可還覺得冷嗎？”

黑暗中，蕭墨淵低聲問著。

君凝搖了搖頭，靠在男人懷裏，第一次這樣貪另一個人懷抱，這樣的覺，是同蕭雲桀在一起時，從不曾有過的。

“不冷了。”

男人不說話了，手上的作卻從沒停了。

過了一會兒，君凝拉過男人的手，“真的不冷了，你不要浪費力了。”

“這些力用在了有用的地方，不算是浪費。”

蕭墨淵了君凝的指尖，低聲道。

“咳。”

君凝假聲咳嗽了一聲，轉移了話題。

“王大娘說的那些事，你怎麽看？”

“那些不是本王做的，卻有人想要心積慮的害本王，而且……這樣的事自本王還未眼盲時便開始了。”

蕭墨淵冷靜的敘述著，那般平和的模樣，仿佛被人汙了名聲的人並不是他般。

君凝聽著，卻隻覺得心疼。

他還未到弱冠的年紀，說白了，尚且還是個大孩子，卻經曆了許多人一輩子都沒經曆過的雨腥風、恣意構陷，如今他能這般冷靜，全然不是本如此，而是經曆的多了，心裏撕扯著，裂開又愈合，愈合又被撕開，如此往複，最後麻木了，反倒雲淡風輕了。

若是可以，誰又願意一點點在痛苦的絕中被迫長呢。

“阿凝，若想查到幕後主使，我們還要從這位賈員外手，隻是唯一確定的是，這件事並不是靖王做的。”

杜很早便潛伏在蕭雲桀邊，若此事當真是蕭雲桀做的，杜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裏這麽長時間，他更不可能不知道。

君凝抿了抿，道：“滄影查到賈員外家中有十二房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