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本宮一向人之，孫太醫請。”

蕭信澤痛快地將酒壺到孫太醫手中。

蕭墨淵心中冷哼一聲，蕭信澤這個傻子。

“王爺，山高路遠，往後您善自珍重。”

孫太醫斟滿了一杯酒，雙手托舉著奉到蕭墨淵麵前，看向蕭墨淵時，眼中盡生愧疚。

蕭墨淵端過酒盞，仰頭一飲而盡，甩手將空酒杯扔到了蕭信澤腳下。

“滾。”

蕭信澤了，掏出帕子了濺在鞋子上的酒珠。

“將死之人，脾氣大點兒，本宮為皇兄，能理解。”

“蕭墨淵，臨死前你終於看清楚了吧，父皇他本就不在乎你，你和我在父皇心中的地位沒什麽兩樣！”

蕭信澤發癲了一般大笑著，全然沒注意到後趙公公二人那略帶悲憫的眼神。

蕭墨淵歪著頭想了想，忽然抬眸，惻惻道：“死前拉你做個墊背也不錯。”

蕭信澤笑容一僵，下意識後退……

“噗！”

蕭墨淵抓著口，猛然吐出一口來。

五髒六腑發出陣陣錐心蝕骨般的疼痛，讓他幾乎站立不穩。

蕭信澤瞪直了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後，猛然開始拍手，激的幾乎蹦起來。

“哈哈哈哈，你現在一定很痛苦吧，這算什麽，這些年本宮承的痛苦，是你的千倍萬倍，同為父皇的兒子，憑什麽你就能得到父皇的寵，出盡了風頭！”

“蕭墨淵，你安心的去死吧，到了九泉之下，正好和你那個早死的母妃團聚。”

“太子殿下。”

趙德幽鬼般的聲音突兀響起，蕭信澤後背一涼。

“你什麽？！”

趙德不卑不，行禮道：“陛下還等著您回去複命呢。”

蕭信澤麵鬱，“知道了。”

上這麽說，可直到親眼看著蕭墨淵倒在地上，沒了呼吸，蕭信澤才終於放心的離開天牢。

後，趙德對其中一獄卒點了點頭，那獄卒會意，悄然退了下去。

那日，在天牢值守的獄卒盡數莫名其妙的暈厥過去，不省人事。

……

蕭墨淵悠悠轉醒時，已不知過了幾日景。

水流聲傳耳中，他環顧四周，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此刻正在一條船上。

一麵容陌生的男子推門進來，見蕭墨淵醒了，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來到桌邊放下手中的托盤。

“謝天謝地，您可終於醒了。”

“這是哪兒，你又哪個宮的？”

蕭墨淵捂著腦袋，一臉警惕的看著站在自己麵前這褐白麵的小年。

方才這人進來時便邁著小碎步，臉上白白淨淨的帶著幾分，說話尖聲細氣兒的，一搭眼便知是個公公。

“奴才是小順子，趙公公是奴才幹爹。”

“王爺，咱們如今已經離開了上京城，正在賈河上。”

“什麽？”蕭墨淵兀然起，他沒想到父皇竟連這些都安排好了。

先令他假死，再金蟬殼，神不知鬼不覺的送出皇城，賈河上每日來往商船數不勝數，即便有人發現他假死，想要抓他，一時間也難以抓住。

反之，他想要折返會京城，除非跳船遊回去，不然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父皇，你當真什麽都算好了。”

蕭墨淵斂下眸子，神莫辨。

“啊？王爺，您說什麽，奴才沒聽清。”

“沒什麽。”

蕭墨淵起，提步朝門外走去，小順子趕上。

“王爺，您剛醒，上的餘毒還未盡數排除，不然還是再休息一會兒吧。”

小順子跺著小碎步，跟在他後喋喋不休。

蕭墨淵心中本就煩躁，這會兒邊又多了個嘰嘰喳喳的，跟著鳥兒似的人，他更煩了。

男人停住腳步，小順子差點兒沒剎住兒，迎麵撞在蕭墨淵背上。

“王爺恕……”

“我問你，這船上除了本王之外，還有沒有別人？”

“回王爺，德妃娘娘和永嘉公主，還有您府中的人也都在船上。”

“娘娘在哪兒，帶本王去見。”

聽到德妃也在船上，蕭墨淵懸著的一顆心終於稍稍放下。

娘娘一直陪在父皇邊，知道的一定比他多。

“這……”小順著言又止，麵難。

“怎麽了？你以為本王會趁機離開？”

“那倒不是。”小順著慌擺手，這裏可是賈水正中心，即便是王爺，從這兒跳下去也隻有力不支淹死的份兒。

“隻是娘娘醒來後就一直將自己關在屋裏，就算是公主去了娘娘也不見，這每日廚房換著花樣做的飯菜，娘娘吃都不吃一口，奴才們也不敢貿然進去……”

蕭墨淵的幾乎抿了一條直線，沉默半晌，才啞著嗓子開口。

“帶路吧。”

一路來到一間房門前，小順子看了蕭墨淵一眼，這才抬手輕輕叩響了房門。

“娘娘，王爺醒了，想見您一麵，如今就在外麵。”

“……”

回應他們的是一片靜寂。

“娘娘？娘娘？”小順子又了兩聲，見還未有應答，不由蹙起眉頭，摳了摳手，疑道：“不應該啊，前兩日娘娘還問奴才您何時會醒呢。”

聞言，蕭墨淵心中劃過一抹不祥的預。

顧不得尊卑禮法，蕭墨淵當著小順子的麵，抬腳踹開了房門。

“誒呦！”

剛踏房門，一抹與這裏格格不的腥味兒就鑽了蕭墨淵的鼻腔。

男人神一凜，快步衝向屋。

當看到麵前形時，蕭墨淵幾乎停止了呼吸。

梳妝臺邊，德妃著一鵝黃對襟宮裝，頭上著父皇送給的步搖，妝容致，麵容安詳的伏在桌案上，乍一眼看去，還要以為德妃隻是在打盹兒。

然而此刻一滴一滴的鮮正順著鮮紅的袖口滴落在腳邊銅盆中，落在水裏，開一片片紅的花。

蕭墨淵耳中一陣嗡鳴，理智在這一刻崩塌，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麽衝到德妃邊，又是怎麽捂住手腕上不斷流的傷口的了。

“快去大夫！”

嚇傻了的小順子被這一聲吼給回了神，他連滾帶爬的衝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