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說，這一次潛越州城的人是本妃的夫君呢。”

“？？？”

將軍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王妃的夫君……那不就是玄王爺嗎？

“王妃，王爺他真的來江南了？”

君凝大大方方點頭，坐實了眾人心中的驚疑。

“是，而今王爺或許已經在越州城了。”

“屬下鬥膽，敢問王妃，王爺此番帶了多人？”

“不多不，十三個人。”

李將軍驚的腳下一個趔趄，差點兒以頭搶地，“多，多？十三個？？”

“王妃，這可是關乎王爺命的事啊，您可萬萬不能兒戲啊。”

汪將軍難得同李將軍有同樣的看法，他們也都是經百戰的老將了，什麽驚險刺激的場麵沒見過，但這次王妃所言，實在過於刺激，過於草率了。

十三個人就敢闖幾萬人的越州城，縱然那人是天縱英才的玄王爺，也終究是凡胎，這，這也不能這麽做吧？

君凝起，對在場眾人行了一禮。

“諸位將軍，本妃願立軍令狀，還你們能給王爺三日的時間，若三日後城中仍沒有消息傳來，本妃願代替王爺，聽憑各位置。”

這會兒正是焦灼的時期，時間就是最寶貴的東西。

甚至可以說誰能抓住時間，就能掌握這場博弈的主權。

時間過去一天，關係到的就是上萬人的命。

正因如此，君凝才立下這樣的軍令狀，相信蕭墨淵，就算蕭墨淵最後失敗了，也願意跟他一同承擔後果。

眾人心中一驚，“王妃，您這又是何必呢。”

“王妃，我們相信您和王爺的決斷，您此前不也說了，咱們如今就看誰能耐住子了，依屬下看，這軍令狀就不必……”了吧。

“不可，此事是本妃和王爺先前商議後做的決定，若是出了什麽差錯，本妃願一力承擔。”

陶言臻張了張口，言又止，京畿軍的將士們亦是一臉捉急。

他們麵上雖從來沒說過什麽，但心中早就將王妃視作了最重要的人。

雖然他們也信任王爺，但眼見王妃立下軍令狀，這，這分明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他們怎麽可能不擔心啊。

見幾個副將還想再勸，君凝暗暗對他們搖了搖頭。

蕭墨淵在越州城救人，在城外能做的就是安軍心，這是必須承擔的責任。

“好，屬下等願意給王妃三日的時間。”

“拿紙筆來！”

君凝伏在桌案上洋洋灑灑寫下了一紙軍令狀，

心中不有慶幸，幸虧外祖父他老人家沒來，不然這個軍令狀決計寫不。

“承蒙諸位將軍信任，君凝在此謝過了。”

“王妃做事豪爽，我等佩服！”

……

離開議事堂後，君凝還沒走幾步便被陶言臻追上了。

四下無人，陶言臻忍不住憂心問道：“阿凝，你就這麽相信蕭墨淵？”

“萬一，我是說萬一，他此行最後失敗了呢，你知道立下軍令狀的後果嗎，到時候就算有爺爺在，也未必能開口保下你。”

相較於憂心忡忡的陶言臻，君凝這個當事人顯然輕鬆了許多。

“哥，你就別擔心了，我跟蕭墨淵都商量好了，保證這一次萬無一失。”

“我這麽做就是想穩定軍心，就算我與潁州城的將士們打過一些道，但僅憑借這些還不足以讓他們完全對我深信不疑，而如今我要確保的是他們在這三日能夠安分的待在潁州城，暫時不手越州之事。”

陶言臻幾次張口，卻在及到君凝那雙瑩亮的眼眸時言又止。

阿凝很信任蕭墨淵，他確信。

廊下不斷有微風吹來，皮倒是清爽了不，陶言臻鬆開了君凝的袖。

“阿凝，你別怪我這個做兄長的多，或許連你自己都沒發現，如今你對蕭墨淵的信任幾乎超過了曾經對蕭雲桀的信任，蕭墨淵可不是蕭雲桀那廢，爺爺都看不他，你可千萬不要被他騙了。”

畢竟有蕭雲桀前車之鑒擺在那兒，陶言臻老覺得所有姓蕭的都不是什麽好人。

君凝低下頭，左手指甲無意識的挲著掌心。

哥哥說的不是沒想過。

“哥，蕭墨淵是蕭墨淵，他隻是與蕭雲桀有同樣的姓氏罷了，他們本質上不是同一類人，其實回頭想想，蕭雲桀本就不是什麽好人，是我曾經被蒙蔽了雙眼，但蕭墨淵不一樣，他恤百姓，護下屬，他本質上就是一個很好的人，所以我願意相信他。”

君凝仰起頭，彎彎的眸子中滿是堅定。

人本就複雜，誰好誰壞總是說不清楚的，

就算經曆了一次背叛，還是下意識地想往好的一麵去看。

驕傲如蕭墨淵，不相信那樣的人會如蕭雲桀那般，做出下三濫的事。

“哥，我已經長大了，你放心吧。”若這一次選錯了，會親手了結蕭墨淵。

“你啊。”

陶言臻忍不住了君凝的腦門，言語間滿是無奈，心中卻暗暗道，若蕭墨淵敢背叛君凝，他一定會親手殺了他。

“阿嚏！”

蕭墨淵猝不及防的連著打了兩個噴嚏。

滄影立刻竄回了巷子，“王爺，您沒事兒吧？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

“不必，兵分三路，繼續走，務必在天黑之前趕到月華山下，清山下的況。”

“是。”

滄影等一眾影衛聞言，不敢耽擱，戴上方巾扮作尋常小民離開了巷口，在街上分散開來。

即便先前在越州城的眼線已經說明了城的況，但蕭墨淵親自來時，才發現城中的況比信中所寫的還要糟糕。

蕭鳴樺此前本沒打算要在越州城停留，所以屠城時毫不手，至於先前沒殺的，便都關在了一天的武場，如今叛軍盤踞在城，城中隻有士兵，沒有百姓自然是不行的，蕭鳴樺就將那些被關起來僥幸沒死的人放回了家中，即便如此，如今的越州街道也跟曹地府沒什麽兩樣，死氣沉沉，說話都要小心翼翼的。

蕭墨淵停住腳步，兜帽下淺的眸子向刺史府的方向，如今桓王就住在刺史府，隻要他再穿過兩條街，躲過守軍，便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他。

蕭墨淵放在神的手一點點收，骨節被他攥的發出哢哢的響聲。

收拾蕭鳴樺的機會多的是，但眼下他不能這麽做。

阿凝還在越州城等著他的消息。

了夜，月華山下一圈圈紮滿了營帳，其間不斷有士兵穿梭巡邏。

“山上不就是一群手無縛之力的書生，王爺為什麽要派咱們這麽多人守著啊，這不是明擺著在這兒喂蚊子嗎。”

小兵抓撓著手背上紅腫的蚊子包，又抓了抓後頸上的包，滿臉不解。

“你傻啊，軍師說了，那群書生可都是寶貝疙瘩，要是丟了跑了一個，咱們可都擔待不起，不派咱們來守著，萬一他們跑了，到時候咱們就不隻是喂蚊子了。”

“這，這麽嚴重啊……”那小兵撇了撇，手拍死了一隻蚊子。

“王爺，咱們要不要手？”滄影強忍著沒去脖子上被蚊蟲咬出來的包，敵眾我寡，他害怕自己一撓便會暴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