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顧丞父親舊宅的書房里看到了很多船舶模型，問過顧丞才知道，顧丞父親的夢想是船舶制造。但他無法違抗自己的父親，最終走上了仕途。

他是支持兒子追逐自己的夢想的。

過去的歲月撲面而來，拍打在顧老滄桑的臉上，生出了微微的刺痛。

像是很久沒有聽到有人提過早逝的長子了。更沒人再提過，那個孩子本不愿意做外。他遵照他的意愿走上了這條路，卻再不能回到他邊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

原嫣說：“顧丞早說了，就算他自己沒辦法，只能走您他走的路，等將來到他做主的時候，絕不會去強迫再下一代了。”

“您這個傳承，無非就是傳到眼前這一代罷了，不可能世世代代的傳下去的。這世上本來就沒有能永不斷絕的傳承。”

“再說了，您這個也不是傳了幾百年幾千年的，不也就是從您父親那一代才開始的嗎？那個時代，大家都一腔熱，把理想做了事業。可現在時代變了，您的孩子、您的孫子，不像您和您父親那樣熱這份事業。這不是他們的理想。”

“您要是為了所謂傳承，卻強迫他們放棄自己的夢想，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原嫣聲音清脆，一張小叭叭叭，語速快得像子彈。

顧老著這孩子，竟有些發怔。

顧丞的聲音卻忽然在這時響起：“原嫣——”

顧老和原嫣同時轉頭，顧丞不知道何時上了樓，站在樓梯口著他們。他神晦不明，應該是聽到了原嫣的話。

看到顧丞，原嫣忽然后悔起來。顧老是位古稀老人，真不該一時沖說這麼多的。有些擔心地看了顧老兩眼，生怕他被自己氣到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顧丞凝視著顧老的臉，顯然也有同樣的擔心。

空氣沉默了片刻，被老顧的笑打破了寧靜。

“同學們你們呢。”他笑著說，“快下去吧，你可是主人，招待好大家。”

又對原嫣說：“去吧，好好玩。”

顧丞看顧老臉如常，并不像兩年前那次，突然變得蒼白沒有，他才放下心來，走過來牽住了原嫣的手，低聲說：“您要是累了，就回屋躺會兒。”

顧老還清楚地記得兩年前顧丞是如何的倔強叛逆，他現在完全不一樣了。他從前為了自己的夢想激烈的反抗，現在卻滿眼都是對他的擔心。

為了他這樣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青春正好的年只有抑自己，委屈自己。

顧老心中突然覺得無力。

衰老之是如此的清晰。

如果三代人的傳承到再下一代就會中斷，執念，還有意義嗎？

他搖了搖頭，一時不想說話。

正好韓東晟從洗手間里出來了，看到走廊上的三個人，走過來說：“怎麼都在這兒，說什麼呢？”

“有點累了。”顧老出手臂，“東晟，扶我回去休息一會兒。”

韓東晟手腳麻利的扶著顧老回房，還不忘回頭跟顧丞原嫣說：“去，你們玩去吧。”

回到房間，顧老在床邊坐下，出了會兒神，忽然問：“東晟，從前我想培養你當外，你為什麼不愿意？”

“不是早八百年就告訴您了嗎？我不喜歡啊。”韓東晟稀奇地說。他搖搖頭：“沒意思。”

沒意思……

顧老還清楚地記得自己小時候，覺得父親的工作超棒，可以去看世界。他從小就立志也要像父親那樣。

他的夢想和志向，在韓東晟來說，就是一句“沒意思”。

或許，時代真的變了，或許，人和人真的不一樣。

父輩的追求，于子孫輩來說，或許就真的只是一句“沒意思”。

顧老在床上躺下，許久，輕輕嘆了口氣。

看著顧老和韓東晟離開，顧丞牽著原嫣的手下樓。走了幾步臺階，走不了，回頭一看，原嫣站在臺階上，咬著看他。

他問：“怎麼了？”

原嫣卻垂頭喪氣地說：“對不起，我不該瞎跟你爺爺說那些話……”

顧丞微怔，而后醒悟。他沒說話，踏上一階，溫地吻了原嫣的額頭。

“謝謝。”他輕輕地說。

謝謝你為我發聲，親的。

五月，大家去日本考了第三次SAT。這一次去的人比上次了，有些人是決定八月去國本土參考。

第三次考試了，顧丞、原嫣包括王哲在的學霸們，都很放松。考完也都覺發揮得不錯，應該能比之前的績更好一些。

出了考場大家一起流了考試的，估測自己的分數，開始流各自的目標學校。

等到兩個人獨的時候，原嫣問顧丞：“要是學設計的話，你的目標是哪里啊？”

“tral Saint Martins。”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顧丞眼中放出了不一樣的彩，“中央圣馬丁學院。”

藤校原嫣了解得門兒清，藝類院校不清楚，問：“在哪？”

“倫敦。”顧丞說。

“英國啊。”原嫣問，“那要考雅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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