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來挑去,覺得這只玉鐲好的,便買下來了。”
姜嶠小聲道,“這是送給你的,也是送給的,希你們往后恩和睦,能白頭到老。”
“……”
霍奚舟拿著那只手溫涼的玉鐲,一時竟不知該作何表。
姜嶠覺得時機差不多了,終于深吸一口氣,“有件事……”
“阿嶠。”
霍奚舟竟是與異口同聲。
姜嶠頓了頓,“你先聽我說。”
霍奚舟蹙眉,卻不肯退讓,“還是讓我先說。”
兩人正拉扯著,一下人竟是匆匆闖了進來,神慌地通報道,“世子,陛下不好了……侯爺喚您立刻進宮。”
霍奚舟只能將自己要吐的心聲暫時放一放,疾步離開。而姜嶠也沒能告訴他,自己的死遁計劃。
從武安侯府離開時,姜嶠回頭看了好幾眼,最終還是下定決心,決然地收回了目。
當夜,皇帝于行宮崩逝,宮里宮外作一團。暗夜中,諸多勢力在不聲地較勁,劍拔弩張,殺機畢現,整個武安侯府亦是如履薄冰。
直到日升起,一切方才塵埃落定。
不知為何,霍奚舟這一夜總覺得心里不安。所以從皇宮里離開后,他第一時間不是回武安侯府,而是縱馬出了建鄴城,往靈霞寺疾馳而去……
“世,世子!”
靈霞寺的小和尚滿臉都是被熏黑的痕跡,“禪房昨夜不知怎的起了火……偏偏就是五皇子殿下和許娘娘的那兩間……”
霍奚舟站在火勢未歇的禪房前,臉煞白,眼底仿佛也被那火映得紅。
有那麼一刻,他竟覺得這一畫面似曾相識。
就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他也曾無力而崩潰地站在這樣一場大火前,恨不得將自己也拋進去,與那人同生共死……
“找。”
不知過了多久,霍奚舟才將一字一句碾碎,緩緩啟,嗓音里沾著寸寸腥氣,啞得不像話,“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霍奚舟兩日未曾合眼,在宮里耗了一夜,又在靈霞寺耗了一整日,已經疲力竭,最后,是霍靳親自來了城郊,將他敲暈帶回了武安侯府。
夜漆黑,憧憧樹影過窗格映在了床帳上。
疲乏至極的霍奚舟卻在夢中嗅到了一悉的香氣,瞬間驚醒,一睜眼,便看見坐在榻邊的姜嶠。
他一怔,恍惚又不敢置信地出手,想要姜嶠的臉。
凄白的月下,姜嶠穿著一白,臉上掛著笑,宛若游魂般喃喃出聲,“霍奚舟,我是來跟你告別的……我要走啦。”
此話一出,霍奚舟眼底的僥幸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他閉了閉眼,畔扯出一抹苦笑。
見他一幅哀莫大于心死的表,姜嶠仍未反應過來自己說的話有什麼歧義,還以為霍奚舟是在生自己的氣,氣沒有提前將計劃告知。
可這不是一逃出來,就來侯府跟他道別了麼?
“霍奚舟?”
姜嶠手去推搡他,就在到霍奚舟的一瞬間,他竟是也忽然扣住了的手腕,猛地坐起,一把將扯進懷里。
霍奚舟擁著,埋頭在耳畔低聲道,“我不答應……”
霍奚舟抱得太太用力,姜嶠幾乎有些不過氣來,連忙拍打著他的后背,“你先放開……”
霍奚舟卻無于衷,近乎瘋魔地嗅著姜嶠上的氣息,口吻痛苦而堅定,“我不準你走,也不準你死……你是我的,誰要來要你的命,都必須先問過我……”
姜嶠終于意識到不對勁,“你到底在說什麼,我沒有……唔。”
“死”字尚未出口,霍奚舟冰冷的瓣便覆了上來。
姜嶠驀地瞪大了眼,猶如五雷轟頂般,定在了原地。直到瓣上廝磨的愈發熾熱,才霎時驚醒,抬手便要推開霍奚舟。
霍奚舟卻不肯罷休,一手攥了的手腕,一手又扣在的腰后,將攬得更更近,手背上的青筋都在浮。
“霍奚舟!!”
姜嶠掙扎著別開臉,驚了一聲。
這一聲將霍奚舟從渾渾噩噩中扯出來了些許,他恍然意識到,懷里的姜嶠是有溫度的,而他扣著的手腕也跳著脈搏……
霍奚舟的眼底再次迸濺出亮,扶著姜嶠的肩,仔細打量,“你還活著?”
姜嶠手擋著瓣,惱怒地,“沒死也要被你親死了!!”
忽然想到什麼,臉變得更加詭異,“要死了!霍奚舟你竟然是個斷袖!!”
直到此刻,霍奚舟才終于確認。
姜嶠沒有死在火場,而是活生生地坐在他面前……
失而復得的狂喜令他顧不得其他,再次將姜嶠撈進懷里。他著姜嶠的耳畔,一遍又一遍地喚著,“阿嶠,阿嶠……”
“……”
姜嶠也被他的緒染,沒了最初的抗拒,只是怔怔地任由他抱著。
“昨日你來找我,便是要同我說死遁這件事?”
姜嶠點頭,想起什麼,“那你呢,你當時要與我說什麼?”
霍奚舟沉默了一會兒,片刻后才終于松開姜嶠,從枕下取出那枚玉鐲,套在了姜嶠的手腕上。
姜嶠一愣,“這是讓你送給心上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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