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小心了胎氣,還有您的腳。”姑姑很擔憂地扶在榻上坐下,將的腳放在榻上,又拿了個靠枕給墊在腰后,讓仰靠在榻上,再替整理著寢袍。
那寢袍本就寬松,領口也比尋常穿得偏大,姑姑在替整理時,鎖骨的那一抹殷紅便了出來。
三皇子過來便是想質問皇后,所以視線一直落在上,看到拿出殷紅時,他眼底陡然生出狂怒。
竟是真的!
他有過子,很清楚那是吻。痕,父皇這些日子迷云貴人,便是來了母后宮中,老夫老妻也不會再留下那樣的痕跡。
“若無事,你便出去。”皇后被他那眼神看得有些氣惱,不知他今晚究竟發什麼瘋。
三皇子從小在皇后的嚴厲下長大,對皇后的呵斥有下意識的服從,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敢質問皇后的,咬了咬牙,他垂了頭,“母后的手和腳如今都好些了嗎?”
但其實在知曉母后有孕之前,他是關心過的,母后的手和腳并未完全好,腳行走多了會痛,手依舊得固定,毫不能使力。
昨日他進宮,還聽得母后吩咐太醫,今日想別的辦法固定的手腕,不想在宮宴上人看出端倪,損了皇后的威儀。
他當時是心疼母后的。
可,如今,他覺得那時的自己真可笑。
便是手腳未好,也沒耽擱母后后宮,毀他前程。
他心疼母后什麼。
他該心疼的是他自己。
他的眸子再度垂了垂,眸中多了一抹狠厲和決然。
聽到三皇子這樣問,皇后有些狐疑,但還是了些口吻,“好些了,你今晚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說給母后聽聽,母后可以幫你解決。”
三皇子袖下的手了拳。
是啊,母后在宮里幾乎只手遮天,向來連父皇都不看在眼里,所以,才敢膽大包天地在父皇眼皮子底下來,甚至有了孕都這般不慌不忙。
是認定了父皇無法拿如何吧?
那自己呢?
連父皇都不能拿母后怎樣,他又怎能說服母后拿掉這個孩子,從此改邪歸正呢?
可他的前途不能就此沒了。
他突然就落了淚,跪在皇后的榻前,“母后,兒子昨日剛聽了一個高齡子難產之事,今日忽聞您有孕,兒子嚇壞了。
您別責怪兒子,兒子并非咒您,兒子只是害怕,母后是兒子的天,兒子怕極了。”
是這樣嗎?
皇后抬手去三皇子臉上的兩行淚,“都是娶妻的男子了,怎的還哭上了,母后不會有事,皇兒放心。”
“母后,兒子放不了心,兒子會尋名醫為您保胎,兒子定要護好你。”說罷,他的頭小心地,試探著地放在皇后膝蓋上,淚水過皇后的寢袍落在的上。
皇后突然就想到,他還沒啟蒙時,便是這樣粘著的。
后來,他被作為未來君王培養,對他的要求越來越高,越來越嚴苛,他看的眼神,害怕多過于依。
抬手了三皇子的頭,想到自己之前的猜測,緩聲道,“皇兒,無論母后有多孩子,你都是母后的長子,是母后寄予最大期的那個,母后會永遠在你后。”
三皇子哭了,這次是真的嚎啕大哭。
皇后起先是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后來在他悲鳴哀切的哭聲里,也漸漸紅了眼眶,或許,的兒子是真的在擔心。
而對三皇子來說,這場眼淚是他回報皇后的母子,亦是對這場母子緣分的訣別。
他出了儀宮就想往太醫院走,但理智告訴他,他剛剛那一場哭并不能讓皇后完全放松警惕,他便又往宮宴方向而去。
“娘娘,奴婢伺候您換套裳吧。”姑姑看了眼皇后膝蓋的寢袍,那里被三皇子糊了眼淚鼻涕。
皇后干凈,是絕不可能再繼續穿著的。
果然,皇后看了看膝蓋的臟污,淡聲道,“剪了吧。”
視線轉向了門外,“阿,老三說的是真話嗎?”
雖被兒子,但多疑的子讓
無法全然相信,兒子今晚的反常是因為擔心。
姑姑已經拿了剪子來,直接順著皇后的側腰位置,將寢袍剪開褪去,再給換上新的寢袍,才道,“奴婢愚鈍,奴婢是信的。
三殿下從小在您跟前長大,陛下偏寵四殿下,你才是三皇子的依靠,或許就是恰好聽了民間的故事,嚇著了,明個就好了,娘娘莫要多想。”
皇后想了想,也罷,孩子大了,總歸有點自己的小心思,眼下最重要的是先解決了顧逍和謝酒。
便讓姑姑去問問,計劃實施的況。
且說,三皇子一路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宮宴,卻見宮宴上的位置空了一大半,皇帝亦不在,他忙指了個宮問人都去了哪里。
宮忙稟道,“去了月寒殿,那里出事了。”
“出了何事?”
宮搖頭,“奴婢不知。”
三皇子又看向其余人,大家都垂了頭,他便明白,他們并非不知道發生何事,只是不敢說。
想到先前來請顧逍的那個宮說的話,他忙轉往月寒殿去,定是出了大事,還是與顧逍有關的。
月寒殿里。
云貴人跪在地上,雙手虛捂著臉,慘連連,的雙手沾滿了跡,手下的一張臉更是縱橫錯的傷口。
那些傷口是被頭上的發釵一下一下劃上去的,皮外翻,的臉徹底被毀了。
而旁邊的地上,是被軍著的曹承樂,他的手上亦有跡,那是他將云貴人按在地上毀容時,沾染上去的。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他明明跟蹤的是謝酒,要毀的也是謝酒,怎麼就,這麼就變了云貴人。
皇帝的怒吼響起,“拉下去,砍了。”
“陛下息怒,這都是誤會,承樂與云貴人無冤無仇,沒有理由要害貴人,定是有人從中搞鬼,請陛下明查。”
曹首輔忙磕頭拜下,替曹承樂求。
承樂是四弟唯一的兒子,也是老太太的另一個命子,是跟著他們夫婦進宮的,若他因此丟了命
,老太太能不能活,老四會不會怨恨他,暫且不說。
曹家再丟人命,他曹家的威是要大大折損的,也再丟不起人命了。
“誤會?朕來的時候,他還抓著朕的云貴人在行兇,你告訴朕,還有哪里來的誤會?”皇帝額上青筋跳,他沒想過云貴人會摻和到此事中。
“陛下饒命,是謝酒,是謝酒害我,我要傷的是謝酒,明明是謝酒,我不知道怎麼變了云貴人,他們穿的裳一樣,我認錯了。”曹承樂似現在才清醒了般,忙爭辯道。
他不想死,傷后妃必死無疑,但傷謝酒,興許還能活命,畢竟,人還活著,只是毀了容貌。
可他這自以為很聰明的狡辯,在其余人看來,更像是嚇傻了的胡言語,謝酒亦是未來逍王妃,況且,無論他的目標是誰,事實就是他在宮里傷了人。
“陛下,他在宮外就想對未來逍王妃手,如今更是膽大包天在宮里行兇,酒兒至今昏迷,若陛下仁慈,臣只能自己手了。”
說罷,他將懷中謝酒給清秋。
“拉出去,殺。”皇帝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
這與他原本設定的有出,但此事是他據皇后的毒計,將計就計,如何能查?
尤其,云貴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為何會換上和謝酒一樣的,他不能深查。
軍得了令,再不敢耽擱,強勢將曹承樂拉到門外,刀一揚就地決了。
曹首輔氣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他怒目看向顧逍。
顧逍淡淡回了他一眼,視線便挪回了謝酒上,腕間小蛇發出淡淡的,這迷藥雖無毒,但總歸對也無益的。
可,曹承樂到底與有緣上的關系,他不知將來蘇醒后的妍妍會不會將曹家兄妹也視為自己的孩子,因此怪罪謝酒殺了他。
所以,他只能讓酒兒睡一會,這個惡人他來做,只是,稍后得好生跟解釋解釋了。
在他想著如何跟謝酒代,為何要迷暈時,云貴人凄厲的聲音又響起,“皇上,真正要害臣妾的是逍王,您要為臣妾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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