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邊上的季星堂忙拿了紙巾,遞給梁念薇。
“小薇薇你沒事吧?別怕,肯定是騙你的!”
盛又夏沒再繼續說下去,只是盯著梁念薇狼狽的樣子看。
梁念薇捂著,胃里面翻涌得厲害,實在不了了。“星堂……”
話里面可憐兮兮的,“能帶我去下洗手間嗎?”
“好。”季星堂忙起,握著梁念薇的手臂帶過去。
隔著一扇門板,里面傳來劇烈的嘔吐聲,坐在圓桌前的眾人瞬間沒了食。
傅時律拿過桌上的餐巾,慢條斯理地展開,懸于上方的水晶燈華麗而炫目,一片片零零散散墜于男人的鼻梁之上。
他削薄的抿一線。
很快,梁念薇出來了。
吐得腦袋暈乎,搖搖晃晃,好不容易坐回到椅子上。
“不好意思傅太太,是我沒見識過這樣的世面,我吃不慣這些。”
盛又夏用發尖尖在臉上蹭著,笑意盈盈的。
“我也吃不來,所以我從來不吃。”
梁念薇的臉變得愈加慘白了,“這……不是每個人吃的東西都一樣的嗎?”
季星堂那盅湯也喝得差不多了,但他可沒吃到什麼不對勁的,這擺明就是專門為梁念薇而設的鴻門宴啊。
他的天平又要開始搖晃了,又要同了。
盛又夏端起面前的酒杯,杯沿到瀲滟的,目移了過去。
“這碗毒蛇湯,是專門給梁小姐準備的呀。”
“嘔——”
梁念薇捂著口,只不過肚子里的東西都吐干凈了,這會難的心都在燒。
“傅太太,這是為什麼?”
唐茴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惺惺作態的樣子給誰看啊。
“夏夏工作室開張,那一束毒蛇花難道不是你送的嗎?”
梁念薇聽不懂在說什麼,“我整天待在家里,哪都去不了,我本不知道傅太太工作室開張的事……”
“就你屁話最多,你問問在場的人,哪個會信你?”
唐茴話音落定,就飛快看向了傅時律。還真別說,傅主任八會信。
梁念薇眼眶里掛滿淚水,一滴滴沾在眼睫上,想,傅時律至要替說幾句話吧,哪怕是一句也好呢。
但耳邊,沒有響聲,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指不上任何人。
梁念薇眼淚刷地淌出來。
“傅太太,有什麼證據嗎?”
盛又夏抬手,輕輕轉著桌上的圓盤,這個樣子要看在季星堂他們眼里,應該是討人厭的吧?
就像傅時律以前說過的那般,囂張、跋扈,甚至是仗勢欺人。
可都這樣了,傅時律怎麼還能沉得住氣?
盛又夏一掌按在桌上,桌子陡然停下來,“我是沒有證據,要不然的話,就不是請你喝湯這麼簡單了。”
季星堂張了張,這也太過分了吧?
“原來是靠的猜測啊……”
“是啊,靠人的第六啊,怎麼了?”
盛又夏反問他。
季星堂瞅了眼傅時律,真的不管管嗎?
這難道不是被他慣出來的嗎?
傅時律的臉其實也沒有好看到
哪里去,但他全程都是端著的,沒有人猜得到他會站在哪邊。
經過上次酒店事件后,肖睿也算是對梁念薇有了改觀。
他現在就算要戰隊,也得看看傅時律的意思。
傅主任偏袒誰,他就站誰那邊。
傅時律總算正眼向了梁念薇,“這件事是你做的嗎?”
梁念薇一怔,然后用力地搖頭,“當然不是!”
委屈,眼淚刷刷往下掉。
“如果是你做的,你趁早承認。”
梁念薇話語中帶著哭腔,“傅主任,你要不信可以查,我的手機都可以給你看。”
梁念薇被急了,“我發誓!要真是我干的,讓我的眼睛一輩子都……”
“閉!”
傅時律兩個字丟砸過去,帶著別人看不明的怒意,就連唐茴都嚇了跳。
桌上氣氛凝滯。
至在別人看來,傅時律應該是在乎梁念薇的,要不然為什麼不讓發完誓呢?
梁念薇被嚇得一哆嗦,肩膀一點點往下垮。
“既然傅太太認定了是我做的,那你說吧,你想怎麼懲罰我?”
盛又夏了眼那個已經空掉的湯盅,“你找來的毒蛇,你吃掉,這件事我就追究到這了。”
梁念薇瓣不住地抖。
手向旁邊,到了季星堂的手腕。
梁念薇小聲地求助,“星堂,求求你送我回去吧,我一刻都不想待了,求你……”
季星堂不忍心,從椅子上站起來。
唐茴和肖睿使個眼,他們也該走了。
小半桌的人,這會就剩下傅時律和盛又夏
。
“你要吃什麼菜,我給你夾。”
傅時律拿起筷子,外面有服務員進來,還在繼續上菜。
“你就不問問,這個飯局究竟是誰攛的?”
“不問,”傅時律給人看了一整天的眼疾,累,神也累,“一會要是沒人買單,我買就是了。”
盛又夏看著他把菜往自己的碗里放。
“傅時律,你怎麼不罵我惡毒了?”
“不惡毒。”傅時律示意拿筷,吃東西。
“那我也是個心機重、咄咄人的壞人。”
“不壞,”傅時律擺明了睜眼說瞎話,他這雙眼睛怕是比梁念薇還要瞎,“是個好人。”
呵。
這男人是不是沒有原則的?
他喜歡誰,那人就算是蛇蝎心腸,腦袋上也得著‘天使’兩字。
“不吃了。”
“行,不吃回家。”
傅時律放下筷子,招呼服務員進來買單。
盛又夏帶著拐杖來的,但是傅時律不讓用,強行地抱起離開。
那種被圈過的無助,又回來了。
“放我下來!”
“不鬧了,行不行?”
傅時律話語冷淡,看得出來面上也是一片的淡漠。
他把盛又夏塞到了車里面,自己則坐到了駕駛座上。
男人準備發車子,盛又夏問他,“你覺得我們這樣有意思嗎?”
傅時律單手落在方向盤上,地握住,“難道我今晚的表現,還不能讓你滿意?”
“梁念薇的這件事上,我已經縱容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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