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嘉打斷他:“如果你著自己回京城就只是為了保護我,那大可不必。我可以改嫁給沈時行,前一段他還說我嫁給他最合適。”
謝攬瞪著:“沈時行說的?”
馮嘉想了想:“其實還有一個更合適的人選。我及笄之前,他就連番想要求娶我,熱烈得很,我那會兒心系著裴硯昭,都不知道拒絕了他多次。不久之后他調去金陵任職,還時常寫信給我傾訴相思之苦,我終于忍不住回信痛罵他好之徒沒有前途,說我此生非權臣不嫁,他才終于消停,只問這算不算我做出的承諾。”
“他都二十六七了,至今不曾娶妻,我估著他還念著我,不會介意我嫁過人。最重要的一點,聽聞他最近被閣一致選為帝師,下半年就要從金陵回京城來了。連著改革法制他都有希幫我實現,可能比你去給我掙個大夫人快得多。”
問謝攬:“這樣你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第39章
扎在心底的一刺。.
話音落下許久, 謝攬都沒有回應。
馮嘉仔細觀察他的表,確認他是有幾分的。
原先寫滿哀傷險些要沁出淚的眼睛,此時平添了幾分。
謝攬頗欣地道:“你肯這樣為我著想,讓我覺著自己值得多了。”
馮嘉此時心中卻驟然涌上幾分失落, 避開他有些黏糊糊的目, 看向鋪滿碎星的粼粼河面。
原來打破他這份責任后, 他對竟沒有多留。
就聽謝攬數落:“但是你下回扯謊話也扯的像一些,若真有這樣一個年紀輕輕就能被選為帝師的男人, 慕你這些年, 你早嫁他了。”
謝攬畢竟是通過了玄影司考核的人,他知道按照大魏的規矩, 帝師通常是太子師,等太子登基之后, 太子師為帝師。
但如今的小皇帝尚在襁褓之中就登基了,從未主過東宮。
故而負責教導他的老師, 直接便是帝師。
小皇帝今年五歲, 已經換過兩任帝師, 第一任是前閣次輔, 被徐公公與齊大都督聯合斗倒了。
第二任換太后黨的人, 閣輔政大臣們也不答應。
因為“帝師”比較特殊,大魏立國以來, 但凡能堅持到皇帝登基的帝師, 無不為閣大學士。
可以說為帝師,等同一只腳邁了閣。
謝攬考玄影司那會兒, 第二任帝師才剛被閣搞下臺。輔政大臣們還在和太后黨角逐, 尚未確認第三任是誰。
謝攬猜不出說的是誰, 但此人肯定和沒什麼關聯。
要知道原本就想嫁個閣權臣, 好助推行新律。
從“天命”里得知一個未來的閣權臣,都愿獻出自己陪著他從低開始爬。
扯這個謊話,是想除去他心里關于的枷鎖,他明白。
因為這若是真的,確實不再需要他了。
相反的,他還可能為去實現心愿的阻礙。
他的堅持負責和堅守承諾,是在對方確實需要的況下。
沒有著對方必須接的道理。
“你能有這個心,我真的高興。”謝攬有被安到,先前淪落谷底時的自怨自艾淡了不。
他角噙著笑,抬手了的鬢角,比平時溫得多。
馮嘉不樂意了,橫他一眼:“你這話什麼意思,是覺得我不配,堂堂帝師竟會瞧得上我?”
謝攬忙說:“怎麼會呢,可惜大魏境子不能做,不然我覺得這閣首輔你來當都綽綽有余。我只是了解你的眼……”
“我也有看走眼的時候,當年我就看走眼了這個李似修。”
馮嘉道,“這人出沒落多年的伯府,當年科舉僅是個二甲第一,之后選為翰林院庶吉士。雖說非翰林不閣,但翰林多得是人。尤其那一科連狀元榜眼探花都平平無奇,更何況他。”
當然,將他請來求娶的人轟走,單純是因為無心罷了。
“來威遠道的路上,沈時行得到消息,說李似修被閣擬定為新帝師,我也嚇了一跳。才知他去往金陵之后,這些年寫了不的折子遞去閣,頗得賞識。”
“當然,這不足以令他獲選,全靠大儒名仕夏曦站出來推薦,他說李似修是他悉心教導出來的弟子,可堪大任。”
莫說馮嘉,誰能想得到那夏老先生如今都快九十了,當年南疆之前他就早已歸山水之間,竟還收了個關門弟子。
而且李似修從來都沒提過。
“這位老先生一生教出的高名流數不勝數,其中有三人了閣,一人為首輔,連太后都無話可說,由著閣做出選定。”
馮嘉對謝攬道:“不信你派人去京城打聽,才選定的,消息很快會傳開,看有多人會和我一樣詫異。據沈時行的說法,李似修這幾年在金陵一直穩中求進,從不惹人注目,大概認為此次帝師之爭是個天賜良機,才將他的老師請出山,殺了一眾競爭者一個措手不及,功上位。”
但在馮嘉看來,以目前局勢,李似修還是有些急躁了,應該再等等。
再去看謝攬,他的神開始變得耐人尋味起來。
原本鬢邊的手明顯僵住了。
“所以你來的路上就開始后悔了?”謝攬收回了自己的手,負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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