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邊小窗下忽然有人悄聲喊道:“主。”
謝攬忍不住嘆了口氣:“云飛,你不走正門,躲在墻角干什麼?你該不是潛進馮府來的吧?”
云飛還真是潛進來的,著小窗低聲道:“屬下聽聞您到了京城,特意過來稟告您,關于那位姓李的大人……”
謝攬喊他:“過來正門,這里是我家中,你不要做賊一樣。”
穿著蓑的云飛只能從窗口繞來正門,尷尬道;“屬下還不太習慣。”
“慢慢習慣。”謝攬起走過去門檻,低聲音問,“那位李大人怎麼樣?”
云飛表嚴肅:“以屬下看,此人問題很大。”
謝攬一聽這話眼睛亮了亮:“說說看?”
云飛正要說,謝攬瞧見馮嘉撐著傘拐進了垂花門,上次昏厥過后的并沒有異常,一路上看大夫也都說還好。
謝攬總覺得的仍有一些微微的紫,還需要再養養。
“你先等等。”謝攬示意云飛停下來。
馮嘉回府后先和管家聊了聊,這會兒回來瞧見云飛:“來說李大人的事兒?”
往屋里去,謝攬拉住:“你也一塊兒聽聽,云飛說他這人問題不小。”
“哦?”馮嘉倒真好奇。
“你說吧。”謝攬給云飛使個眼。
云飛道:“這位李大人回來京城一個月,還沒正式上任,除了在宅院里安置他從金陵帶回來的花草,就是出門參加各種宴席。”
想起主特意代的幾點,“他家中沒有任何侍妾,每晚在書案前坐到子時,早上天不亮又起來看公文,閑暇去擺弄花草,日復一日幾乎沒有變化。”
“出門在外則比較富,那些宴請他的員中有想打他的,請來各路高人,但李大人博古論今,本無懈可擊。”
“也有使勁了渾解數結他的,可錢財他不缺,聽說他在金陵那幾年以小博大,盤活無數商鋪,家底極為厚。”
“至于人,似乎都知道他對不敢興趣,有人請來京師第一名琴,想以才打他,結果一曲沒彈完,便被他挑出幾錯誤,搶了琴彈給聽,聲并茂一番勸誡,那向來高傲的名琴哭著回去從良了……”
馮嘉坐在桌前托下聽著,瞟了謝攬一眼。
謝攬詫異的詢問云飛;“你不是說他問題很大?”
“是。”云飛點頭,“屬下覺著這人也未免太優秀,難怪會被選為帝師,當你發現他一優點,立刻又會發現這其實是他最微不足道的優點……”
“行了你閉吧。”謝攬納悶云飛在寨子里聰明的,怎麼來個京城了個傻子?
“對了主還有一點。”云飛想起來。
“什麼?”謝攬沒好氣。
云飛道:“李大人自從來京城只主宴請過一人,大理寺的崔卿,并且宴請過兩次。”
這下馮嘉蹙了蹙眉,不知他兩次找崔卿,是沖著還是沖著謝攬。
在剛知道李似修要回京時,就有些擔心謝攬的份會被他查出來。
正思慮,管家撐著傘拿了張帖子來:“姑爺,金陵那位李大人派了人過來,說仰慕您乃大魏百年來大理寺轉玄影司第一人,想約您今晚于仙樓一聚。”
謝攬瞥向管家手里的帖子。
好一個李似修,自己前腳剛到京城,后腳帖子就來了。還是如此暴雨天,擺鴻門宴也不是這樣擺的。
“不去。”謝攬吩咐管家去推掉,“就說我舟車勞頓累得很,改日再約。”
憑什麼他約就得冒雨去赴宴,給他臉了。
管家遲疑著道:“李大人那邊還說,您此時與其在家中聽手下道聽途說,不如親自見他一面。畢竟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亦然。”
第42章
再瞧現如今這幅模樣,他幾乎快要認不出來了。.
謝攬聽了此話倏地看向云飛。
云飛也是愣住, 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被發現的。
“你去應一聲,我會準時到。”話說到這份上,謝攬再不去就像怕他似的。
“是。”管家匆匆離開。
謝攬往室走,去換服。
馮嘉跟了進去, 默默幫他系腰帶。
謝攬舉著手臂只覺得尷尬, 本想喊來聽李似修的短, 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馮嘉笑起來:“夫君,從這些能看出什麼來?除了你之外, 多人暗中盯著他, 他怎麼可能會讓你們挑出他的錯?”
謝攬“哦?”了一聲:“你說他是裝出來的?”
“那倒是沒有必要裝,也裝不出來。”馮嘉幫他穿好腰帶, 又去取配飾,“但他真正的品為人, 從這些本無法現,全藏在他每晚看的書冊、以及他早晨查閱的那些公文里。”
謝攬蹙了蹙眉, 不是特別理解。
“等你正式接手玄影司的職務, 卷更高一層的權力旋渦, 慢慢就會明白的。”
將他打扮好, 馮嘉的手掌在他前襟了, 叮囑道,“見他時莫要只顧著拈酸吃醋, 你必須清楚, 他可能是你我的生死大敵。”
“你是說他會查出我的份?”謝攬原本會擔心,但謝臨溪思慮的如此周全, 如今還真不怕, “不過他不是對你有, 總不會害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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