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檸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洗了個澡就躺在了床上。
忙碌了一天,現在終於消停了下來,腦子才可以想私事。
已經給宋紫雁發過了消息,說知道了陸廷言的事,隻是現在這裏走不開,就不回去了。
李星朗也發了消息過來,還是在勸讓回去看一看陸廷言,沒回。
點開了和陸廷言的對話框。
他們聊天的容並不多,大多數都是陸廷言發來的牛的照片。
幾次視頻通話也是,聊的看的也是牛。
這麽一看,他們的真的薄弱匱乏到可憐。好像沒了牛,他們就徹底為了兩個孤島,中間再沒有橋梁。
離了婚,也好。
他們兩個雲泥之別,生長於泥淖之中,而他在雲端之上。
本就不該妄想。
夜深人靜,思緒徹底放空,所有的緒都如同洪水般湧現了出來。
和薑媛對峙的時候,甚至簽下那份離婚協議書的時候,都沒有很傷心,因為一直都有種——本該如此的覺。
但是現在,才徹徹底底到自己心中那酸楚。
終究是喜歡過那麽多年的人。
高中的時候,是暗。上了大學,依然是暗,不過那個時候很多人都看了出來。
看出來歸看出來,可是並沒有多人開和陸廷言的玩笑。好似他們兩個本就不可能走到一起,他們連將他們兩個結合起來的這個興頭都懶得起。
在大學期間,很多人都變得現實,他們也都知道婚姻要講究的是一個門當戶對。而陸廷言和謝檸完全不對等,況且謝檸又不像是那種會嫁豪門的人。
豪門紛爭多、規矩多、事也多,而謝檸一傲骨,斷不會為了這種事委屈自己。
和陸廷言也談過,是在回國後,他向表白。
本就是存了要和他在一起的心理回的國,但是不曾想還沒主出擊,他竟然就送上門來了。
當時驚喜、激,又不可思議。
即便後來幾個月的,也沒有多甜。他們兩個都很忙,忙到一個月連在一起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沒有約會,沒有燭晚餐,更沒有擁抱和親吻。
那是第一次談,生而懵懂,即便發現這段好像不似別人那般甜甜,但是到底是和喜歡的人一起,都可以接。
就連求婚,也沒有儀式。
謝檸清楚地記得那天是四月一號,陸廷言給打電話問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說有。於是在見完甲方之後,就急匆匆都去了他定好的餐廳。
怕過了約定的時間讓他等太久,沒有打車,而是和人一起了地鐵。到了餐廳後,工整的套裝都變得皺的,心盤起的頭發也散了下來。
有些狼狽,以至於進去那個高檔餐廳的時候都有些窘迫。
窘迫並不是因為這個環境,而是因為要見到的人。希自己在他麵前,永遠都是麗得的。
和他比起來,什麽都沒有,唯一支撐著的就是那點自尊。
那天,他將他的西裝帕遞給了,對說:“去洗洗臉吧。”
知道自己的妝花了。
接過了他的西裝帕,朝他笑了笑:“第三塊了。”
他有些疑:“什麽?”
“沒什麽。”沒有多解釋。
知道他肯定不記得了。
他們初見,就是他去找借紙巾,而將自己的手帕借給了他。還回來的時候,他還多送了一塊新的手帕。
現在這塊西裝帕,是從他手裏拿到的第三塊手帕。
幹淨、潔白,就像是那段不染纖塵的歲月。
他們兩個已經很了,在高中和大學都有過很多集。但是為男朋友後,卻反而了他們最陌生的時候,麵對麵一起吃飯,都沒什麽話聊。
謝檸那個時候不懂這種陌生是哪裏來的,現在才知道,這種陌生,源於厭惡。
他將界定為害死陸斯泊的兇手,對有著發自心的厭惡。
正如當初接近他,是帶了報複白瓔的目的一樣。他後來接近,也是存了報複的心理。
那天吃完飯,他送回家,在路上隨口問了一句,要不結婚吧。
語氣平淡得就像問晚上有沒有時間出來吃個飯一樣。
謝檸當時驚呆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甚至還提醒他:“今天的確是愚人節,不過你也不至於和我開這麽大的玩笑。”
他當時有些錯愕:“是嗎?抱歉,那是我考慮不周了。”
於是第二天,他在電話裏又問了一遍。
謝檸才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於是,他們兩個就去領了證。他開車去,打車去,在民政局門口相遇。領完證出來,又各自回公司。
簽合同都比他們領證要正式。
謝檸聽過很多人誇清醒,覺得不是,覺得還是有些腦的,不然也不至於察覺不出和陸廷言時他的種種漫不經心。
亦或是早就察覺出來了,隻是不願相信,會在心裏為他想好各種各樣的托詞——他太忙了,所以沒時間和約會,沒時間和拍婚紗照,也沒時間給買戒指。
不要,結婚以後的漫長歲月,有的是時間。
當時是那樣的樂觀,但是事實告訴,我就是在和你開一場玩笑。
一個源自於愚人節那天,大大的玩笑。
謝檸是被一陣劇烈的敲門聲驚醒的,在夢裏,還在重曆和陸廷言的那段時。
迷迷糊糊地下床,開門,瞧見的就是耿驚喜的一張臉。
“謝總,咱們有資方了!”耿忙不迭地分著這個好消息,“新的投資人來酒店了,您快和我下去見見吧!”
謝檸眨了眨眼:“新的資方?”
“是啊,是我們申市的一個地產公司,宜興地產,聽說正在準備上市。”耿了手,笑嗬嗬地道,“之前找投資方的時候,我們還問過宜興,但是人家沒興趣。不知道怎麽就忽然又找到了我們,說願意投資景區的宣傳了,哎呦呦,這可是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啊!”
宜興地產?謝檸對這個公司唯一的印象就是剛來申市的時候,路過過這家公司的辦公大樓。和華城的高樓大廈比不算什麽,但是在申市,絕對算得上是地標建築了。
“謝總?”耿的手在愣神的謝檸麵前晃了晃,“他們已經到了,就在下邊呢,咱們盡快下去吧?”
“好。”謝檸點頭,“我收拾一下,五分鍾。”
用冷水洗了一把臉,頭腦愈發清醒,謝檸才意識到剛才耿說的不是的幻覺。
天上掉餡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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