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律所出來，薑婉直接去了醫院。

一路上都在想何依依的那些話，在想是不是自己的顧慮太多，到了病房門口也沒想出個什麽。

陸懷啟病房門口的士兵經常會換崗的，幾天下來已經換了一，今天又是小劉在。

小劉看是薑婉來了，也就沒通報，直接讓進去了。

薑婉一推開門，就看見陸懷啟裏叼著沒點燃的煙。

那天看見陸懷啟煙以後，薑婉跟護士站的護士說了一聲，現在整個醫院都沒人再敢給他酒燈。

他這幾天每當煙癮犯了，也隻能這樣咬一會兒。

薑婉看著他的模樣，覺得他有點可憐，於是上前把他裏銜著的那煙了出來，扔進了垃圾桶裏。

陸懷啟一臉憋屈，“我又沒，你這也要管？”

“等你傷好了就可以了。”

“我他媽的傷好了都能把煙戒了。”

陸懷啟說完，又了煙叼在了裏。

薑婉看他的手機畫麵是個暫停的視頻，有些好奇地湊了過去。

屏幕上是之前拍的反詐視頻，尷尬地把他的手機了出來，退出了D音界麵，然後才塞回他手裏。

“你平時不是不看D音？”

陸懷啟道：“不看。”

“那你今天怎麽看這個？”

“今天想看看你怎麽和消防員男朋友分手，網被騙錢，又開始網絡陪聊詐騙。”

薑婉微笑道：“你要吃蘋果嗎？”

陸懷啟知道在轉移話題，不接的話，而是道：“張景梟下午來了一趟。”

薑婉疑，“景梟哥怎麽來了？”

陸懷啟拿出了一把槍，“公安那邊案子沒破，那把槍還要不出來，我又給張景梟要了把。”

“他來是給你送槍的？”

“就不能是來看我，順帶捎把槍？”

“好吧。”

陸懷啟把槍遞給了，說道：“裏麵隻有一顆子彈，打不中也別怕，之前那兩個人還會跟著你。”

薑婉沒有接那把槍，一臉認真地看著陸懷啟。

“丁勇要殺我，和姚然有沒有關係？”

“有。”

薑婉一點也不意外。

陳紅和秦若淳都和說過姚然的行事作風，譚初夏被拍了照威脅退學，讓不得不聯想到姚然。

先不提丁勇是怎麽出來的，單說丁勇如果是因為律師的案子而想報複，那王律師才是代理律師，隻是助手，本報複不到上。

而又不記得自己有什麽仇人，結合丁勇那天說的話，很大可能就是和姚然有關。

能想到的，陸懷啟不會想不到。

所以陸懷啟那天看完那張監控照片以後就讓回去了，十有八九就是找了姚然。

病房牆上的那個彈孔，則是讓更加確定。

薑婉看著陸懷啟，臉上沒有什麽表，一雙眼睛裏充斥著各種複雜的緒，讓人難以分辨。

“為什麽不告訴我？”問道。

陸懷啟丟了那叼在裏的煙，想說什麽，結果又了一重新咬住。

他看著麵前的人，不知道怎麽開口，覺得煩躁就又把煙丟了。

薑婉靜靜地等著他回答。

沉默侵占著病房裏的每一寸空氣。

陸懷啟沒有打算解釋，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眸幽暗而深沉，散發著孤寂和鬱。

他知道這件事的本原因，還是因為他，而他不從本解決問題，姚然就可能還會對下手。

現在要隨帶著槍，要提防下一次的危險，說白了都是他導致的。

但他確實不想讓知道太多。

“對不起。”他隻能道歉。

空氣裏彌漫著窒息的覺，抑沉重。

陸懷啟臉上喜怒不明，他看著薑婉，等著說話。

他幾乎已經猜到了會說什麽，但不管說什麽，他都不可能讓離開自己。

哪怕繼續強迫，他都不會放開。

然而，陸懷啟沒想到，薑婉隻是接過了槍，放到了自己的包裏。

“扯平吧。”說道。

陸懷啟錯愕地看著。

他還以為會趁機和自己撇清關係，他甚至都想好了要用什麽理由繼續威脅強迫待在自己邊。

看陸懷啟愣住，薑婉好看的眉舒展了起來。一雙柳葉形的眼睛彎著，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又對他說了一遍：

“我給你找了那麽多麻煩，你虧一點，這次算扯平可以嗎？”

陸懷啟一把摟住了，在白皙的脖頸上輕咬了一口。

“扯個屁的平，你以為這麽容易？這輩子都不可能扯平。”

說完，他又在臉上親了兩口，然後把地抱進了懷裏。

“我都會理，放心。”

“嗯。”

陸懷啟著前的戒指，問道：“解決了婚約的事，能不能戴手上？能不能和我在一起？”

薑婉不再說話了，沉默了很長時間。

著邊男人炙烈的心跳和溫熱的呼吸，著他上讓人悉安心的氣息。

心裏像是一團麻。

良久，說道:

“我不知道……”

不知道

不是拒絕也不是同意，連個態度都沒有。

陸懷啟一口氣憋到了口，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像這一刻一樣這麽無語過。

哪怕是直接拒絕他，哪怕繼續當鴕鳥不說話，他都不至於這麽不上不下地難著。

“薑婉，我他媽的都不知道對你說什麽好。”

薑婉被他懟得一陣心虛。

觀察著陸懷啟的表，小心翼翼地開口：“懷啟……”

“你還有臉我？”

“我……”

“別跟我說話。”

“我……”

“等你知道了再說。”

薑婉看他生氣，討好地湊到他麵前，摟著他的腰，仰著一張小臉，溫言道:“對不起，懷啟，我真的沒想好……”

的聲音細細的，臉上也是一副可憐為難的表。

陸懷啟看著求的模樣，心頭的氣一下消了大半，他魯地在頭上了兩把。

“你什麽時候能不煩人？”

說完，他又把抱進了懷裏摟著，低頭癡迷地嗅著上的香氣，順帶消消剩下的氣。

他一直都不明白上這種香味兒到底是什麽，一天聞不見就心裏難，比他的煙癮都難忍。

這段時間，他的煙癮已經好了很多，但對的想念卻隻增不減。

一會兒看不見就覺得心裏了一塊兒一樣，滿腦子都是的一切，哪怕能把他氣死也還是想，恨不得把在綁邊。

病房裏靜了下來。

此時，窗外的天已經變暗，一彎月斜斜的掛在深藍的天幕上。

病房的窗戶是半開著的，外界的嘈雜的人聲和車輛的鳴笛傳了進來，越發襯得病房的安靜。

薑婉被陸懷啟抱得難，直接推開了他，“有點熱。”

看著男人一點點黑下去的臉，又開始心虛，決定還是彌補一下。

思來想去，最終湊到他臉上親了一口。

怕他不高興，小心翼翼地解釋說:“你抱的太了，難。”

陸懷啟惱火道:“你他媽的能不能別加後邊這句話？”

說完，他又冷著臉命令:“過來，再親一口。”

薑婉隻能湊過去敷衍地又啄了一口，“可以了嗎？”

陸懷啟扯著的小，“這麽敷衍？你當完任務呢？”

“不是你讓我……”

薑婉剛一開口，就被他上來的把話堵了回去。

瓣相的瞬間，的似是有電流劃過，酸麻，上的力氣也一點點的被走。

等到被吻得氣籲籲以後，陸懷啟才鬆開了。

“真要當任務，那以後就按這個標準來，知道嗎？”

薑婉噙著生理的眼淚，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陸懷啟看著雙眸含淚的人小臉，低頭還要繼續再吻，然而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陸懷啟想直接把手機摔了。

但薑婉替他按了接通鍵。

接通以後，電話裏先傳出來的是嘈雜吵鬧的背景音，伴隨著人的咒罵和哭嚎聲。

接著傳出來的是小於有些慌張的聲音，

“將，丁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