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黎領著戎關關回座位時，菜還沒有上，桌上多了一壺茶。

不知道徐檀兮往茶里添了什麼，用勺子輕輕攪：“我點了茶，你要不要喝一杯？”

戎黎把戎關關拎上凳子：“嗯。”

茶壺是青花瓷，徐檀兮一手拖著茶壺底部，一手按在茶蓋上，手指細長，瑩瑩白，襯得瓷也剔玲瓏了幾分。

倒了兩杯出來：“關關要不要？”

“要～”

便又倒了一杯，試了試杯底的溫度，等不燙了才給戎關關。

小孩子哪里會品茶，只當喝水呢，杯子又小，他一口就灌下去了，再：“是甜的。”

戎黎一樣，一口喝了。

嗯，是甜的，還有草莓味。

這家餐廳的茶水很一般，味道有些寡淡，徐檀兮往里面添了四顆草莓糖、半勺蜂，還有三顆紅棗。

紅棗是買給戎關關解饞的，蜂在帆布袋的最底下，是給戎黎的。

一壺茶喝得差不多了，菜才上來。丸子湯一端上來，戎關關就手去夠湯勺。

“別。”戎黎把湯挪遠一點，“燙。”

“哦。”戎關關把小手回去了。

戎黎舀了一碗出來：“把碗給我。”話是對徐檀兮說的。

徐檀兮把自己的碗也放過去。

戎黎把舀好的那碗先給。

道：“謝謝。”

他沒作聲，再往空碗里重新盛，給戎關關。

戎關關跟著說：“謝謝～”

戎黎自己不喝湯，只撈了兩個丸子：“很燙，吹冷了再喝。”

這個話也不知道他是說給戎關關聽的，還是說給徐檀兮聽的，但兩只都很聽話，吹冷了再喝。

喝完了湯，戎關關往自己碗里舀了一大碗飯，夾了兩塊排骨三塊鐵板牛：“徐姐姐，剛剛在廁所外面——”

戎黎敲敲桌子：“吃飯不要說話。”

戎關關：“哦。”

他就安靜地啃排骨，啃完了排骨，吃牛，吃完了牛，吃。

跟了戎黎大半年，戎關關的飲食越來越像他，食主義，對素興趣不大。

“關關，不要吃。”徐檀兮用公筷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戎關關碗里，“蔬菜也要吃。”

戎黎有被涵到。

戎關關是個機靈鬼：“哥哥，蔬菜也要吃哦。”

戎黎夾了一塊：“吃你的。”

好吧。

戎關關一口半個丸子，吃他的飯，安靜如。

徐檀兮看了戎黎的眼睛好幾次，沒忍住，小聲地、沒有底氣地、溫地說：“胡蘿卜對眼睛很好。”

戎黎抬頭看了一眼，不解風：“不吃。”

徐檀兮猜他可能夜盲，因為他只在晚上看不清，夜盲的話就要多吃胡蘿卜。耐著子，好聲好氣地說：“就吃一點點。”

戎黎都不看，皺著眉，板著個臉。他討厭胡蘿卜：“不吃。”一塊都不吃。

口氣很，完全沒得商量。

徐檀兮無奈，語氣稍微強了一點，還帶著點兒哄勸：“戎黎，你不要挑食。”

關關，不能吃太多糖。

跟哄小孩兒的語氣簡直一模一樣。

戎黎夾了一筷子胡蘿卜到碗里：“行了吧。”

他語氣很沖，有著很不滿但又得認命的不爽。

不過人嘛，比較容易得寸進尺，徐檀兮也沒有免俗，見他讓步了，就大著膽子給他夾胡蘿卜。

夾了一塊。

他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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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再夾了一塊。

他還是沒出聲。

再夾——

“徐檀兮。”

徐檀兮手里的筷子抖了，胡蘿卜掉了。

戎黎很不滿，漂亮的杏眼盯著對面的人，表有點兇：“你差不多就得了。”

笑了笑，把耳鬢的頭發別到耳后，上好脾氣地答應：“嗯，好。”可手上呢，給他夾了一大筷子的青菜，把他的碗堆了小山。

戎黎：“……”

拿沒轍，就有點煩。

他到底是怎麼了，理智去哪了？脾氣呢？怎麼就突然由著在他的領地里胡撒野了？

他的領地意識好像被磨沒了。

這個點兒，程及也在吃午飯，吃什麼？外賣。

手機又響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還是那個好友申請，他已經拒絕幾次了，可對方不厭其煩，一直發。

他點了同意，發了一句話過去：“請問你是？”

對方的頭像是一雙，很長很直很人，微信名：灰灰的糖。

灰灰的糖：“中餐廳。”

中餐廳？

程及發了個問號過去，對方回了一張照片。

照片里是孩子的自拍，眼睛大，下尖，漂亮是漂亮，就是沒有辨識度，這張臉確實是程及記不住的類型，他不懷疑了，難道是他以前招惹過的？

他發了兩個問號過去，對方再次回了一張照片過來。這張程及看明白了，是被拍的戎黎。

原來是戎黎的爛桃花。

灰灰的糖：“剛剛那個小孩，真的是你兒子嗎？”

小孩？

程及心想，應該是戎關關。

灰灰的糖：“你看上去很年輕，那不是你的小孩吧。”

明目張膽地試探，迫不及待地進攻。

這孩兒，大膽啊。

行吧，看在鎮友的關系上，程及就幫戎黎折了一次桃花。

程爺今天不蹦迪：“我是年輕的。”

程爺今天不蹦迪：“今年剛十八。”

程爺今天不蹦迪：“兒子四歲多。”

孩那邊安靜了。

聊天對話框上一直顯示正在輸，但半天沒有新消息過來。

程及自己平時也玩，也玩得狠，但不該他的，他從來不越界，出來混，基本道德還是要有。

程爺今天不蹦迪：“知道我有兒子，還來找我聊，中餐廳小姐，頭低得太低了，以后就不好抬頭做人了。”

中餐廳小姐沒有再回復。

程及直接把人刪了，一個電話打到戎黎那里，他忍著才沒發作：“戎鎮友，你不厚道啊你。”

戎鎮友沒有半點悔改之心，語氣淡得出水：“你完全可以不同意。”

他還有理了。

程及被他氣笑了：“加個幾十遍你試試。”媽的，氣人，“你干嘛報我的號碼？報徐檀兮的不就行了。”

“業有專攻，”戎黎懶懶的調兒，“你擅長。”

程及：“……”

擅長你個鬼！

程及冷笑：“戎黎，做個人吧。”

戎黎掛了。

程及：“……”

太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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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總：“戎黎，做個人吧。”

戎黎：“是哪只豬把我寫得這麼狗？”

顧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