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警局再說。”

徐放暫時閉，開始在肚子里打腹稿，他心里想，等到了警局，他一定要用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為他堂姐舌戰群雄。

“王剛隊長，”鄧龍的狐朋狗友，名尚志彪，“能煙嗎？”

王剛皮笑不笑：“你覺得呢？”

尚志彪拍自個兒腦袋：“瞧我，酒還沒醒呢。”他心里冤枉啊，他啥也沒干，就是去給鄧龍撐場面的，哪知道鄧龍得罪的是一群祖宗。

王剛最近在查一件大案，好多天沒回家了，吃喝拉撒都在警局，臉上糙并滄桑著：“你怎麼知道我王剛？”

后排，王凜然在拼命使眼。

尚志彪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咧一笑：“猜的，是不是很準？嘿嘿。”

王剛呵呵，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打兒子。

前面那輛警車里，氣氛就沒這麼融洽了。

戎黎坐在后排，旁邊是棠，兩邊的車窗都關上了，車外的霓虹在他們臉上匆匆掠過，時而有斑斕璀璨的撞進他們的眸子里，時而昏沉暗淡，像海的深。

戎黎最讓人移不開眼的，是他那雙杏眸，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覺未多。

“你把服扣上。”

他那雙漂亮的杏眼里，波瀾平靜，月從窗外瀉進來，和了他側臉的廓。

棠著他這張臉，有些出神：“我不冷。”

穿了寶藍的外套，但扣子沒有扣上，脖子上溜溜的，鎖骨就那麼著，深里的一抹白總是格外得顯眼。

戎黎別開視線，重復了一遍：“把服扣上。”徐檀兮的鎖骨他不想給任何人看。

棠笑了笑，不似徐檀兮那般溫婉端方，像火，熱烈又張揚：“你怎麼這麼老古董，這子又不。”

還不？

戎黎掃了一眼外套下的腳踝和腰肢，然后將自己的大下，扔給：“你穿上。”

他不是控，也不腰控，但對徐檀兮的，他沒有抵制力，并且還有很強的獨占。

他把眼睫合上，不再看。

棠單手抱著他的外套，突然湊過去，指尖點了點他蹙的眉心：“你現在的表，跟在西丘的時候好像。”

那時候，還是不諳世事的小妖，他是西丘小村里的教書先生。聽了樹婆的話，了鉆到他被子里，試圖勾引他，他當時也是這個表，氣惱、無奈，還有幾分克制。

“想灰飛煙滅是吧？”

他這書生和往日很不一樣，清風霽月里還有翻手云雨的果決，他掐著的脖子，瞳孔赤紅，沒有束發，不像個書生了，小妖覺得他更像西丘山上最勾人的那只狐。

剛修人形，法力很差，掙扎時抓到了不該抓的，被他甩飛了出去。

“哎呀，好痛！”

大。

他面紅耳赤了，眼角慢慢通紅，抬起手，捻了決，要滅了這小妖。

什麼都沒穿，堂而皇之地站到他面前，眼睛水潤潤、霧蒙蒙的，理直氣壯地兇他：“你這教書先生，好不懂憐香惜玉！”

月進來，照在不著寸縷的子上。

妖就是妖，一副好皮囊。

他掌心的神訣火滅掉了，他萬萬年修來的清心寡就這樣被了個，他背過去：“把服穿上。”

“呀！”

小妖驚呼了一聲：“你也有尾！”

書生回頭一看，后的三尾正在搖。他幾萬年沒現過形，這般失態，竟被這小妖看了去。

那他得收了。

他回過去，用手指在額上輕輕一點，便立馬變了原型。

“喵。”

通雪白，有一對湛藍的瞳孔。

“原來是只白靈貓。”

白靈貓在西丘是稀有種。

他五指張開，聚了一團火，只要一秒，就能把燒個灰飛煙滅。

“喵。”

小妖也不知道怕，還到他腳邊去，搖著尾撓他的腳，這時，窗外的狂風突然呼嘯。

“喂！”

一個渾厚的聲音在外面挑釁：“你是幾重天上來的？”

下有幽冥四十八層，上有九重天。

六重天上，居的是掌生死的釋擇神尊。

燈芯驟然滅了，書生已不見了蹤影，外面開始電閃雷鳴，兩團巨大的影纏斗到一起。

屋里，白靈貓在喚。

“喵。”

“喵。”

“……”

天亮了，書生也沒有回來，白靈貓變回了人形，在村子里兜了一圈，還去了學堂，沒有找到書生，又跑去山腳的銀杏樹下。

“樹婆樹婆。”

樹婆被搖醒了，很煩躁：“一天天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小妖有很重要的事：“先生他不是人，他跟我一樣，也是妖。”

樹婆懨懨睡，興致缺缺：“哦。”

小妖可了：“那我怎麼辦？咬了他還能法力無邊嗎？”

樹婆抖了抖上殘敗的落葉：“他是妖，不用咬。”

“不咬他我怎麼法力無邊啊？”

樹婆是西丘百里山巒里最知識淵博的老妖：“雙修就行了。”

小妖剛形幾天，還沒見過世面，睜著懵懂的眼問：“什麼是雙修？”

太復雜也聽不懂，樹婆化繁為簡：“就是把你的服了，再把他的服了，然后你騎他。”

好學的小妖：“像騎馬那樣嗎？”

樹婆犯困：“差不多吧。”

“那我會了。”

小妖心想，來日一定要和書生妖一起雙修！

上古史書有言：西丘有一怪，啖食人，無惡不作，釋擇神尊戎黎下六重天，歷劫降怪。

那時候，棠還沒有名字，也不知道村里的教書先生是六重天上的神明。

“你現在的表，跟在西丘的時候好像。”

戎黎把棠的手推開，臉上的表很復雜，想兇幾句，可又想到徐檀兮，就把氣焰收了七八分：“快點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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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衛生紙砸在戎黎頭上。

傅生在前排瞪他：“不要兇。”他一副要跟人打架的表。

戎黎：“……”

突然，咚的一聲響。

前排民警問主駕駛的同事：“前面怎麼了？”

同事把車停下來：“好像是出車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