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弟子摘了我的棗，”岐桑說，“我算賬呢。”

鏡楚抬起眼皮，審視著被岐桑藏在后的人影：“連渠，可有此事？”

連渠不敢起來，還跪著：“弟子奉命徹查失竊一事，并非有意冒犯。。。”他雙手遞上葉子，“這是弟子在崇偏殿里發現的。”

崇偏殿是放玉棋的地方。

鏡楚著葉子端詳：“那是得要查一查。”

玉棋再珍貴，也總歸只是副棋子，如何用得著勞煩兩位紅焰神尊，怕是司馬昭之心吧。

二重天的照青神尊與六重天的折法神尊不合，這可是天上眾所周知的事。

岐桑懶得跟他你來我往，毫不心虛愧疚地認下了：“不用查了，你的玉棋是我拿的。”

太張狂了。

鏡楚最討厭岐桑這一點，同為紅焰神尊，他卻總是為所為。神規森嚴的天不需要隨心所的神。

“你拿的？”鏡楚追問，“為何？”

他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問重零去，他讓我拿的。”

重零，又是重零。

岐桑總是這麼胡作非為，有一半的原因是重零慣的。

“我還有事，不奉陪了。”他拉著林棗，踩過地上的捆神繩。

“你的這顆棗子，”

話先說半句，不不慢。

岐桑腳步停下了。

林棗脖子，有種被毒蛇盯上了的覺。

“是從凡世來的吧？”

照青神殿掌管十二凡世的分界安定，照理說，林棗的事怎麼也不到他來心。

岐桑的耐心被磨了，眼神著寒意：“從哪里來，和你有關嗎？”

子太野，天凈化了他千千萬萬年，骨子里的依舊還在。這是鏡楚最討厭他的第二個點，既然生來神骨，就該有神的樣子。

“擾天秩序，引上古神尊，”鏡楚盯著林棗，目像釘子，“當誅。”

岐桑把林棗擋到后：“這天上什麼時候到你來審判了？”

“我只是在提醒你。”

岐桑笑，吊兒郎當的：“是嗎？誰給你臉了？”

“……”

談判不歡而散，鏡楚去了九重天。

岐桑帶著林棗回了折法神殿。

“岐桑，”他好像還在生氣，林棗細聲細氣地說話，“葉子不是我掉的。”

岐桑松開的手：“我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是誰？”

岐桑當然知道。

鏡楚最不喜歡男歡，他覺得會擾天上的秩序，一旦天上的秩序了，十二凡世就會大特。桃花泛濫的岐桑在他眼里，簡直就是天上的第一大“毒瘤”，不除不快。

天上雖然不可妄私念，但多還是有點派系之分，以鏡楚為首的是守法派，以岐桑為首的則是妄為派。

這些太復雜，岐桑敷衍了句：“你不用知道。”

林棗喜歡看著他的眼睛說話：“那你會罰嗎？鏡楚已經知道我修人形了。”

岐桑不以為意：“我為什麼會罰？”

“上古神尊不可以妄念。”

林棗在棗樹里待了六萬年，的葉子飄遍了天上的每一個角落，聽到了很多，也看到了很多，在天上什麼可為、什麼不可為，都清楚，戎黎和棠那段轟轟烈烈的神妖也清楚。

“誰說我妄念？”岐桑別開視線，沒看，“我的紅鸞星從來沒有過。”

依他的子，若是了，不可能不爭不搶不應劫不應劫。

林棗跑到他面前，追著他的目問：“你不喜歡我嗎？”踮著腳，恨不得鉆進他眼睛里，“那為什麼不送我回紅艷艷山？”

元騎也問過岐桑為什麼不送林棗回紅艷艷山，是該送回去，再不送走，會有很多的麻煩找上來，鏡楚便是第一個。

林棗的臉靠得太近，近得岐桑沒辦法好好思考，他推開的腦袋，用一手指，隨后別開臉，沖殿外喊了一聲：“元騎。”

元騎進來：“師父。”

“你不解釋解釋？”

元騎沉片刻，解釋：“連渠神君奉師命徹查——”

岐桑沒聽完，一抬手，劃出一道刃。

元騎被擊中，飛出去，撞到了柱子上，落地時，嚨里涌出了一大口。

岐桑脾氣還算不錯，從來不對自己的弟子手，這是第一次。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

林棗被連渠抓去的時候，元騎就在折法神殿，他是故意不出手、不阻撓。他不希他的師父走戎黎的老路，不希天上有第二個棠。

他跪下，不做任何辯解：“弟子甘愿罰。”

岐桑說：“去衡姬那里，剃三神骨。”

“弟子領命。”

元騎起退下，走到殿門時，回頭看了林棗一眼。

林棗不躲不閃地看回去。

咣。

殿門被關上，岐桑布下結界，把殿中的聲音全部隔絕。

“你關門做什麼？”

剛問完，手便被岐桑拉住了，一個抬眸的功夫，他們已經移步到寢殿了。

“岐桑。”

想問他要干嘛。

“你想知道我為什麼不送你回紅艷艷山？”

點頭：“嗯。”

岐桑抓著的手腕，很用力：“我也想知道。”

他也想知道，為什麼他會舍不得，為什麼聽見被人抓了會急得發狂。

他抬起的臉，讓的眼睛里只有他，也讓他自己看看這雙讓他時常夢的眼睛。

“岐桑——”

他箍住的腰，把到懷里，低頭吻住。

他們做過比親吻更親的事，但都不如這一次，他的心臟瘋狂地跳，他第一次覺到他在活著，不止是行尸走的一神骨。

還是記憶里那個壞了的小妖，抱著他，用舌尖勾他的魂，讓他做不了神。

他著：“你知道誅神業火嗎？”

“知道的，哥哥。”

他哥哥。

不是要送他去見閻王，而是在棗樹里聽過凡汐講話本，話本里張姑娘慘了的恩人哥哥。

不知道有沒有像張姑娘一樣也慘了恩人哥哥，但知道，也可以像張姑娘一樣，把命給恩人哥哥。

其實很惜命的，不惜命的話，六萬年前也不會借著岐桑的心坑他，但這六萬年里喝了太多岐桑的，以至于的骨髓里全部都有他的印記。

現在愿意把命給他。

“接下來我要做的事你可以推開我，”岐桑細細吻著，“如果你沒有推開，我會繼續下去。”

也說過一模一樣的話。

沒有推開，說過，只要是他想要的，都會讓他如愿。

－－－－－－題外話－－－－－－

****

兩個人都不是莽撞的人，敢在天上破戒，就都是有計劃的～

凌晨三點左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