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啊,你果然沒讓朕失……”
不知是否是有所應,薑雲皙回頭看了一眼,然而那個窗口已經空空如也。
薑雲皙把他帶到一個鋪子前:“這就是我娘親曾經賣茶葉蛋的那個鋪子。”
權九州看了眼,鋪子前已經空空如也,有個爐子,破了一個的生鏽鐵鍋,頭頂的老桑樹枝倒是枝繁葉茂,兩隻喜鵲正在枝頭嬉鬧。
推開那扇木門進屋,二十多年沒人來過,裏麵一片蕭條,屋頂破了個,樹葉便了下來,鋪在地上一層又一層的,散發著腐敗的味道。
離譜的是,薑雲皙把手進一個破缸裏掏掏了兩下,居然出了一把鑰匙。
用鑰匙打開了裏間的木門,這個房間屋頂是完好的,借著暮可以看見一張黃梨木梳妝臺,一張床,還有一些簡單的家。
“這就是我母妃當年的閨房,睡在裏屋,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賣茶葉蛋。”
用火折子點起桌上的燭火,忽然發現桌上的那層薄灰上有幾個指印。
“這裏好像有人來過!”
了桌上的茶壺,裏麵的茶水居然是溫的!
赫然抬頭看了權九州一眼。
權九州也很意外:“還有誰知道這個地方?”
薑雲皙思考了一下:“沒誰了啊?那難不是外祖?可自從外祖把家搬到城西後,就很再來這裏了啊……”
“你外祖還尚在人世?”
“在的。”
“你我二人已親了,於禮,當去拜訪一下的。”權九州表變得靦腆。
“念在你我兩人都是男子,他們年事已高,怕說出真相後,二老直接氣得駕鶴西去,我以普通友人的份,跟你拜訪一下外祖吧。”
“好。”
權九州當機立斷,趁著去街上的鋪子打樣前,火速挑了一支千年山參作見麵禮,仔細包好,跟著薑雲皙一起上門了。
外祖的家在城西,藏在一片老建築裏麵,他平日低調,一般人都看不出這家裏出了個皇妃,一間不大不小的宅子,裏麵就隻有幾個傭人。
馬車停在門口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了馬車,看見守門的阿伯,剛給府門掛上燈籠,瞇著眼仔細打量,驚喜道:“雲皙啊,是不是雲皙?”
“是,福伯。”薑雲皙喚了一聲,福伯蒼老而有力的手抖的牽起就往裏走。
“你外祖一直念叨著你呢。說你回了京城,就難見你一次了。這一次,你父皇又讓你回來了嗎?”
薑雲皙說:“我父皇已經駕崩了。”
“哦、哦!”福伯的子僵了一下。
小老百姓,尤其是他這種老人家,本分不清現在是誰當皇帝,反正覺得總不可能是他,於是牽著他繼續往裏走。
“那是你哪位兄長當皇帝啊?”
薑雲皙說:“不才正是在下。”
福伯門檻的時候差點絆倒摔倒。還好薑雲皙的手一直攙著他。
“皇帝好啊,皇帝好啊,說一不二,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外祖和母妃了。”福伯不住的點頭。
薑雲皙奇怪:“有人欺負外祖嗎?”
福伯說:“沒有沒有,我瞎說的。”
兩人進了屋,外祖剛吃完飯,手中握著一拐杖,正在小憩,忽聞福伯激的喊了聲:“東家,你看誰來看你了?”
外祖猛然驚醒,睜圓了眼睛,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須臾才看見了福伯邊上站的兩人,了眼睛。
“外祖。”薑雲皙喊了一聲,眸子也不覺得潤了。
上次來還是年時,十五歲那年不好來這住了半年。那時天天陪外祖釣魚下棋。
外祖就是個話癆,每日跟有說不完的話,最喜歡跟說戲,一部戲,能夠翻來覆去的跟說個三四遍,
外祖說,最後悔的事就是讓娘親嫁給了父皇這個“老棺材”,水靈靈的大姑娘,被他騙走就沒影了,一輩子都看不到幾回,外孫也都不在邊。
“小棺材!”
外祖見了,激得一下扔了拐杖跳起來了。
“外祖!”薑雲皙上前抱住了他。
權九州:???
對地方方言不理解,但對這個大不敬的稱呼,他非常的迷。
直到兩人擁抱完,他才送上見麵禮,恭敬的隨小廢喊了一聲:
“外祖。”
“這位是?”
“這位是州州,是我……我的一位朋友。”
外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其實心裏跟明鏡似的,滿意的點了點頭:
“這孩子俊的。好,好……福伯,快去給上兩盞甜茶,要甜甜的。”
“好嘞。”
久居場,最擅長斡旋的權九州竟生平第一次覺到了張和無所適從,還是被薑雲皙拉著坐了下來。
薑雲皙和外祖相倒是一貫的隨意,福伯端著甜茶過來,端起來喝了口,問:
“對了,外祖,您去過城東那邊的巷子嗎?”
外祖說:“沒有啊。那個地方荒在那裏,我都很多年沒去了,家裏也沒人會去那個地方。”
薑雲皙不解:“奇怪了……我們方才來過那邊,桌上的茶是熱的。”
外祖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大概是流浪漢撬開門進去住的吧。下午的時候下過雨,可能進去避雨的,反正那間屋子對於我們已經沒有用了,能給人提供一下幫助也是好的。”
薑雲皙想了想,又問了一個問題:“外祖……”
“你這段時間,見過我父皇嗎?”
“噗——”外祖裏一口茶全都噴出來了:“那老棺材不是死了嘛?!你外祖怎麽可能見到,你要咒我老頭子死啊!”
薑雲皙連忙尷尬的解釋:“外祖,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我回來這裏,有一部原因是為了尋找父皇,
有人說,好像在這裏見到了父皇,我父皇,可能還沒死……”
外祖破口大罵:“那老棺材沒死說自己死了幹嘛,尋死啊,啊?
我老頭子還沒死他要死到我前麵,下次我要看到他,拐杖給他打折!”外祖說著,還罵罵咧咧的舉起了自己的拐杖。
權九州沉默。
薑雲皙卻不能任由外祖這般責罵自己的父皇,說:“萬一父皇真的還活著,這麽做,隻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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